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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孔雀东南飞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嫂子也有吗?"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也不要跟兰芝去说。"

    "嫂子没有,我也不能要。"香草不好意思地连忙推辞。

    "没有钱,那天你能做什么菜,办什么酒,能买什么东西让娘高兴?"

    "那、那嫂子怎么办?"

    "她有本事,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兰芝就匆匆跑回了娘家,为了给婆婆做好生日庆宴,兰芝速来娘家请教。

    这会儿,刘母在灶前炒菜,兰芝在一旁看着,钱氏在灶口烧火。

    刘母边示范边说:"这是小炒,锅底下的火要越大越好。小炒的时间不能太长,太长的时间菜就会绵了,自然不会爽口。小炒虽然几样都是素菜,要是有一点肉丝更好。"

    "娘,让我试试吧!"

    刘母把锅铲给兰芝:"好吧,你试试。"

    兰芝按母亲的示范做着。

    "兰芝在家时油瓶倒了也不扶的,现在做了媳妇,可不一样了。"钱氏见兰芝那副利索能干的样子忙笑道。

    "这就对了,做媳妇就要服待好丈夫,孝顺好婆婆。"刘母说。

    "蒜丝要最后放,它是提鲜开味的!"刘母又指点道。

    "好香,都馋死我了!"钱氏说。

    "可以盛起来了。"刘母说。

    兰芝把菜盛到碗里,看着母亲说:"娘,这样就行了?"

    "自己尝一口吧,试试咸淡。"刘母说。

    兰芝挟了一小撮菜送进嘴里,细细嚼着。

    "好吃吗?"钱氏笑道。

    兰芝又挟了一撮给钱氏。

    "啊,真香,好吃。"钱氏说。

    刘母见她俩心满意足的样子,也接过兰芝递过来的筷子挟着尝了尝,细嚼着:"再撒一点胡椒粉就好了!"说罢,在灶旁的小罐里捏了一小撮胡椒撒下。

    炉火炖着的沙锅冒着热气,兰芝走过去揭开锅盖,说:"娘,这是炖什么?"

    "这是炖豆腐。豆腐的价钱不贵,又是素补,自然最适合肠胃不好的老年人吃。豆腐也可以做几道菜,可以煎豆腐、烧豆腐、炖豆腐,还可以凉拌豆腐。"

    "豆腐干是豆腐做的?"

    "当然!"

    "要是把豆腐做成别的形状东西也行吗?"兰芝忽然突发奇想地说。

    "你说的娘不明白。"

    "我是说豆腐干既然是豆腐做的,要是把豆腐做成也是豆腐干的味道,可形状却是像鱼、像鸡,能行吧?"兰芝比划着对娘说。

    刘母思忖了一下,稍顷,说:"按理说,应该行,可娘没有做过。"

    "这么说也可以试一试的?"兰芝兴奋地看着母亲。

    "也许,可以!"刘母有些踟蹰地说。

    "只要可以,就行!"兰芝十分高兴地说。

    这时候,焦母也在厨房灶旁向香草指点着,她把一只剖好洗净的鱼顺着锅边滑下去,说:"鱼要先煎一下,等两边都煎黄,再放进水,慢慢地煮,时间越长鱼的肉味会越嫩,鲜味自然从汤里飘出,不仅鱼肉好吃,汤也很好喝。"

    "娘,说慢点,我去记下来。"说罢拿笔在一块绢帛上写着。

    "就你认的那几个字能记得下来吗?"

    "能记得下来。"

    焦母好奇地望了望绢帛,只见绢帛上画了一个凹行,里面一只鱼,下面几笔水纹,焦母忍俊不禁。

    "记好了。娘,再说。"

    "至于鸡嘛"焦母顿住。

    "我看娘烧过多少次了。不外乎炖鸡、烧鸡,但我会把鸡肚里的肝、肫、肠单独炒一盘小杂。"香草笑道。

    "这主意很好!"焦母点点头。

    "香草,生日那一天,可一定要做好。"焦母唯恐女儿败在兰芝手下,忙盯嘱说。

    "娘,我都一一记下来了。"

    "虽说大寿的事,娘是让兰芝和你俩操办,娘是有意希望你亮一手,能做出一手可口的菜,以后自然会有好的婆家挑中你。"

    "娘!"香草不想听这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对她来说似乎还有些遥远。

    焦母忙收口道:"好,娘不说了。这几天就好好想想,做点准备吧!"

    这会,刘员外、刘母和钱氏从客厅把兰芝送出门。

    "怎么不在家住一晚?"刘员外挽留女儿说,神情流露出不舍。

    "我还要做准备呢?"兰芝看着刘员外说。

    "我去叫一乘轿。"钱氏往村口走几步说。

    "不用,婆婆给的钱不敢多花。有一条近道可以走的。"兰芝连忙辞谢道。

    "那点钱怎么能办五十大寿?在家里拿点钱吧!"刘母担忧地看了看女儿。

    "我和小姑子的钱都一样的,那样就不公平了。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好,就该这样!"刘员外高兴地说。

    刘员外一家人依依不舍地把兰芝送到村口才返回。

    这时,兰芝已走到山岭的小路,忽然,她看见山凹间一个老汉在草地里采摘着一种黄花的植物。

    兰芝急忙走过去,好奇地问:"大爷,在采摘什么?"

    "这也不认识吗?这叫黄花菜,又叫金针菜。"

    "这么好看的花,能做什么?"兰芝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爷手上的花说。

    "没有听明白吗?既然叫菜,自然是可以吃的。"

    "真的能吃吗?"兰芝惊喜地说。

    "我每天挖地,累了就去采一把带回去,开水撩一下,晒干后炒什么都好。这么好吃的东西,还可以做药祛寒用,可惜很多人不认识它。"大爷说。

    "大爷,我也能采摘吗?"兰芝高兴地说。

    "老天送给老百姓的食物,有什么不能?下场雨,它又会遍地长起来,还有林子里香菇、木耳都是。"大爷又说。

    "噢!"兰芝兴奋地在地里采摘起来。

    这几天,兰芝和香草都在为焦母的生日奔忙着,此刻,香草己走到一间菜场,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如缕,莱场里人头耸动,热闹嘈杂,水产、干货、疏莱、肉类应有尽有,摆满了整个莱场。

    荒凉而寒冷入骨的元月在焦母的生日降临之前,忽然变得温暖和可以容忍。

    香草绕有兴致地走到鱼摊前。

    "新鲜的活鱼呀,刚从皖河里打上来的!"鱼贩见香草过来忙招揽生意。

    "小姐,买鱼吗?"渔贩子。

    香草在装鱼的木盆里看了好一会,用手指指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说:"就买那条。"香草付了钱,并把鱼小心装进菜蓝里。她一路紧盯着各种各样的莱,不一会,又走到一档肉案旁,她不慌不忙挑了一块上好的肉,称好,付了钱,接过肉贩子用草绳栓的一刀肉,把它放到篮里。

    香草的篮里已塞得满满的了。

    这时候,兰芝也来到了莱场,她提着菜蓝,左顾右看挑选着莱类,她小心跨过一摊积水,走到鱼摊前。

    "新鲜的活鱼,小姐,买一条吧!"鱼贩子忙对她说。

    兰芝问了问价,鱼贩子比划着,兰芝觉得太贵了,摇摇头,她转身走到肉案旁。

    一案上摆着猪肉,旁边放着剔出的骨头,兰芝打量着肉骨头。

    肉贩子见兰芝盯着肉骨头,立即迎过来。

    "小姐,秤肉?"

    "大叔,给我秤一点肉骨吧!"

    肉贩子拿着骨头就往兰芝的篮里放。

    "大叔,可你还没秤呢!"

    "啊呀,东西不值钱,不用秤了,随便给几个就行呐!"

    兰芝高兴地谢过大叔,又在莱场转悠了一圈,才匆匆离开菜场,穿过一条小巷后便来到了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从前面的铁铺里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大街两侧密密麻麻的档铺和杂货店令人眼花缭乱,兰芝走到一家布店前,五颜六色的土布和绸缎令兰芝心动,兰芝朝店铺里面望去,摸摸钱袋,钱己不多了。

    她踟蹰了一下,拨脚离开,然后又走到一家杂货店前,伸长脖子朝里望去。

    突然她眼睛一亮,急忙走进去。

    掌柜一边给一个顾客算帐,一边向兰芝:"小姐,要什么?"

    兰芝指着挂着的红丝线,说:"掌柜,给我买两支红丝线!"

    "好,就来!"掌柜应道。

    这会,香草提着盛满鱼肉的莱蓝来到了一家布店柜前。她放下菜蓝,仔细看了看色彩炫丽的花布,一会,指着一匹花布示意掌柜拿来看看,掌柜指着一排不同颜色的布料,对香草说:"姑娘,是这种吗?"

    "噢,是那种!"

    "姑娘,你穿这种款色,可不老气了?"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香草。

    "不,是给我娘过生日买的!"

    "哦,这就对了。姑娘,孝顺呐!"边说边拿竹尺量着布。

    兰芝从菜场买完莱回来径直回到自己房里,焦仲卿不安地在房里走着,见兰芝进来,便停住了。

    焦仲卿指着已买莱回来的香草,再看看兰芝买回的莱,忍不住埋怨道:"你看香草买的都是肉、鱼、鸡,你都买些什么,豆腐、豆干、白菜,除了不值钱的肉骨,都是些素菜,这哪是办酒的菜?"

    "香草的荤菜,我的素菜,也正好相补啊!"兰芝平静地一笑。

    "娘,肯定是贴了钱给香草。你看,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在衙门里支点钱给你,也不会买的都是这些菜。"焦仲卿依然不安地说。

    兰芝没有吭声。

    "这也是你买给娘的礼物?"焦仲卿又拾起桌上的红丝线,惊诧地说。

    兰芝点点头:"是!"

    焦仲卿苦笑一下,直摇头。

    这会儿,焦母急切地来到香草房里,对香草说:"瞧瞧兰芝都买些什么,那种菜能办酒席吗?看看她明天拿什么给大家吃!"

    香草看看母亲,不安地说:"娘,要不是你贴了些钱给我,我哪能买鱼买肉?"

    "所以,没有钱你能买什么,能办什么酒席?"

    香草觉得母亲明显对嫂子有些不公平,还是有些局促地望着母亲说:"可是我还是不安,这有些!"

    "有什么不安?娘就是让你和兰芝比一比,从现在起你就要把事做好,要是明天的菜做得不及兰芝,丢脸的就是你了!"焦母不想听香草说这些,便连忙打断香草的话。

    焦母的生日很快就到来了,这天,天蒙豪放亮,兰芝和香草就早早进了厨房,

    兰芝系好围裙,把案板洗了洗,然后麻利地把所有的青菜全部洗好后,便快速切起菜来,然后把切好的木耳、黄花菜、干丝以及各种配料有层次地放在一只只盘子里。

    接着,她又把把豆腐放在纱布里扎紧,使劲挤出豆腐里的水

    这会,香草也在厨房的另一头案板上紧张地忙碌着,香草拿刀在鱼上两边划了几刀,抹了油盐。然后把鸡、鸭这些全部洗好,切好,放在一个个莱盘里,紧接着,她又把切

    好的肉丝放在己洗净的盘里,厨房里兰芝和香草都各自忙着,谁也没有时间和心情说话,这时,焦母悄悄走进来,在香草身后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焦母又轻轻走到兰芝身后看了看,皱皱眉,露出不屑的神情,嘴角挂满了讪笑。

    一会儿,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兰芝的焦仲卿也悄悄来到厨房,他走到香草身后看了看,露出惊讶的神情,呀,想不到这小妮子切的肉又细又均匀,还真能干。

    焦仲卿又转身走到兰芝身后看了看,这些都是什么莱呀,全是素莱,做出来能好吃吗?焦仲卿的心有些沉甸甸的,他不禁暗喑为兰芝捏了把汗。

    姑母这天也早早前来贺寿,趁着客人还没有来,姑母径直走到焦母房。

    见姑母进来,焦母忙客气地和姑母打招呼。"都买些什么东西?除了几根肉骨头,全是些素菜,我看她能做出什么好吃的菜上席?这一下子她脸面要丢尽啰!"焦母把一杯水放到姑母面前,讪笑道。

    "那香草也是?"姑母神色不安地看看焦母。

    "自然不同,有鱼有肉有鸡。"焦母侧头看着姑母,笑道。

    "都是一样的钱,怎么会是?"姑母呷了口茶,迷惘地看着焦母说。

    "香草不同,我当然要另塞一份钱给香草,要不她哪能买那些东西!"焦母赶紧压低噪子说。

    "这就对呐!"姑母看了焦母一眼,点点头。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放亮了,银白的光线透过门窗照进厨房,把厨房照得亮堂堂的。

    兰芝己升起柴火,她把锅子端上灶台,放好锅子,然后把油倒进锅里,小心地把用豆腐做的素鱼放进锅里油炸,一会儿,弥漫的白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接下来,她又把己炸成金黄色的一条条素鱼从锅里捞起,放在案板上切成簿片,往盘子里码好,紧接着,兰芝又从油炸的锅里盛起一只只豆腐做的素鸡,放在案板的盘子里。

    做好了那些莱之后,兰芝又不慌不忙地把骨头放入己调好料的沙吊里,尝了尝老骨汤,细细品味,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欣喜的微笑。

    此刻,香草也在厨房的那头忙着,她从锅里盛起一只烧好的整鸡,然后又从锅里盛起一条煎好的鱼。

    这会儿,香草揭开沙吊盖,用小勺子尝了口汤。

    两人的案板上已经排着满满做好了的菜。

    焦仲卿在书房看书,却心神不定。

    他不安地放下书,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着,不时担心地朝卧厨房那头望去。

    下午,前来贺寿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到齐了,焦家客厅里摆了几围台,几桌酒席己坐满了客人,厅中的壁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寿"字,为热闹的寿宴增添了几分喜气。

    不一会,桌上已经上了几样菜。

    焦母在姑母和焦仲卿的相陪下容光焕发地走到上席,大家连忙起身向焦母贺寿:

    "老夫人长寿!"

    "恭喜啊,焦母!"

    焦母点着头在上席坐下,旁边坐着姑母和几位长者,焦仲卿在下首坐下。

    "今儿老妇五十岁生日,承蒙乡亲们、大伙儿平日关爱,特地备了几桌水酒,不成敬意,大伙就开心地喝吧。今儿的菜也是兰芝和香草姑嫂俩做的,也不知好不好,就随便吃!"焦母面向客人,热情而客气地招呼道。

    大家低下头,端了碗,默默往嘴里扒着饭,咀嚼声,碰杯声响起,整个焦家呈现出欢腾景象。

    "过去我们吃的都是焦母做的菜,那味道在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位长须飘飘的老者说。

    "我也年纪大了,也该享享福,由她们去做喔!"焦母掩饰不住的自豪,笑道。

    "这鱼烧得真是又鲜又嫩,都来尝尝。"姑母挟了块鱼,尝了口,点点头招呼客人。

    客人们纷纷伸筷子把鱼挟到嘴里,都纷纷称赞着:"很好,是不错!"

    "是她们姑嫂俩谁做的?这么好的鱼。"姑母故意卖关子说。

    焦母望着客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笑眯眯地望了望香草。

    "怎么样?好吃吗?"香草得意地对客人们说。

    "很好!"

    "真是不错!"

    "是兰芝还是香草做的?"姑母又问客人。

    "当然是我,这是皖河上的渔夫现打现捞的活鱼,煎到锅里还活蹦乱跳呢!"香草一边吃一边得意地说。

    "这么新鲜的鱼,当然味道又鲜又嫩喔!"姑母说。

    "香草做出这么好的鱼,真是不简单!"又一位瘦瘦的老者说。

    "兰芝,你的呢?"姑母看着香草。

    这时,兰芝也端了盘鱼走过来,放在桌上,笑道:"我也做了一道鱼!"

    "也是鱼?"

    焦母愣住。

    焦仲卿也吃了一惊:"不是没有买鱼嘛!"

    "不知好吃不好吃,大家尝尝。"兰芝面带笑容,对客人们说。

    "一看颜色,就不像是活鱼做的啊。"姑母不屑地看了眼兰芝送上来的鱼,然后又不满地看了眼兰芝,尖酸地说:"买来的是死鱼,所以才油炸了吧!"

    兰芝笑了笑,并不吭声。

    "年纪大的人怕是吃不动,这么硬梆梆的油炸鱼!"焦母用筷子小心地在碗里戳了戳,也不满地缩回筷子。

    "婆婆,不好吃,也尝尝吧!"兰芝看着婆婆笑道。

    "没有钱就不要买鱼,买条死鱼怎么能在婆婆的生日酒席上上桌呢?唉,还非要你婆婆尝尝!"姑母扫了兰芝一眼。

    场上一时有些尴尬。

    兰芝仍然神秘地笑笑。

    "不管怎么说,也是兰芝的一片孝心。"长须老者打着圆场,一会又转向焦母,说:"今天你是寿星,还是先动筷子吧!"

    焦母尝了一口,不由一愣。她又慢慢地咀嚼,暗暗思忖了一会,似乎要找出其中奥妙来。

    兰芝有些紧张担忧地注视着焦母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

    焦仲卿也不安地看着焦母,不知焦母会怎样评价,满不满意。

    半响,焦母好像回过神来,突然对客人们喜形于色地叫道:"你们来尝尝。"

    客人们把鱼送往嘴里品尝,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怎么没有鱼刺?"

    "可是和鱼的味道又不同!"

    "外面脆脆的,里面嫩嫩的,真是有种特别的味道。"

    姑母也忍不住挟了块尝起来,似乎想找挑出一点刺来,却什么也说不出。

    "兰芝,这到底是拿什么做的?"焦母终于忍不住问道。

    "其实很简单,就是普通的豆腐做的!"兰芝平静地说。

    "用普通的豆腐做出这样的菜,竟吃不出一点豆腐的味道,而且比鲜鱼做出来的味道还特别,真是不简单!"长须老者吃惊地说。

    焦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一直紧张的焦仲卿不由松了口气,兰芝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这时,香草又端托盘上来,说:"这是蒸鸡,这是一盘小炒。"说罢把盘里的菜放到桌上。

    "都来吃吧,这是香草做的鸡。"焦母高兴地说道。

    客人们吃着,直点着头,夸着好。

    "把里面的肫肝单独做小炒,这点子不错啊!"姑母一边吃一边说。

    香草得意地点点头。

    "过去,我也没有想过要把鸡肚子里的东西单独炒一盘菜。鸡肫切成片,脆脆的;鸡肝松松的;鸡肠切成丝子,绵绵的,是个好主意。"焦母说。

    客人们又叫着好。

    这时兰芝也送上了一只鸡。

    香草不由醋意地看了兰芝一眼。

    "这大概也是豆腐做的吧?"姑母冷冷地瞅了兰芝一眼。

    兰芝老实地点点头。

    "既然都是同样的东西,何必搞许多花样?"焦母露出不悦之色,嗔怪道。

    "不,和刚才吃的素鱼还有着很大的区别。又鲜又香,有着肉的味道。"面容瘦削的老者挟了一块津津有味地吃着,立即赞赏地点着头。

    "兰芝,你是怎么做的?把豆腐做出许多不同的味道?"长须老者挟了一块品尝着,望了望兰芝。

    "和刚才的素鱼不同,我是用熬好的老骨汤冷后浸在素鸡里,然后把老骨汤飘在上面的油将素鸡油酥了一遍,这样素鸡就有了一种鲜肉的香味。"兰芝说。

    "真是巧媳妇,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长须老者按捺不住激动地对焦母、姑母说。

    这会儿,焦母也终于忍不住挟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尝着,然后微微点点头。

    "啊,你们姑嫂还有什么好吃的菜全都送上来,我们也好多喝几杯酒啊!"瘦瘦的老者高兴地叫道。

    客人们忙附和着。

    "这是一道和气菜!"兰芝又送上一道菜。

    "嫂子还是一道素菜!"见到客人们都夸赞兰芝,香草的心里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味道,她讪笑道。

    兰芝点点头。

    "都是素菜,怎么能上席呢?"香草尖刻地说。

    "这不是山林里的香菇、木耳吗?这好像是金针花,也能吃?"长须老者注视着碗里的菜,吃惊地说。

    "能吃,听山上的老大爷说,它还能起祛寒的作用。"兰芝忙说。

    长须老者一怔:"哦,还能祛寒?"说完,挟了一筷子菜吃着,立即赞赏地点点头。接着说:"啊呀,真鲜美!几种野菜放在一起,味道竟这么好,你们吃吃!"

    大家连忙品尝着,又都点头赞不绝口。

    焦母也尝了一口,不露声色地点点头。

    "为什么叫和气菜啊?"瘦削的老者看了看兰芝说。

    "我用干丝、蒜丝、香菇、木耳、萝卜、还有苦瓜,腌菜杆放在一起,取腌菜的酸味、萝卜的甜味、苦瓜的苦味、蒜丝和生姜的辣味,又取香菇、木耳和金针花的鲜味,以不同的味道,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品种在一起,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和气菜'。另外,酸甜苦辣也包含着婆婆走过来的人生路吧,我们也应该和和气气,孝顺婆婆!"兰芝解释道。

    "有意思!有意思!"

    听着大家对兰芝的赞许之声,焦母心里也悄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兰芝为她焦家挣回了面子,同时也为她自己挣回了面子,焦母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

    姑母见大家都在一边赞赏兰芝,也勉强笑笑。

    焦仲卿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下来,欣喜地注视着兰芝。

    香草见大家都倾向于兰芝,并赞赏她的技艺,顷间脸露妒色,心里隐隐不快起来。

    "'和气菜',这名字取得好!"长须老者侧头对焦母说:"看来你们家婆媳、姑嫂之间都非常和气呀!"

    焦母尴尬地支吾着:"噢噢噢!"

    "香草,你娘五十岁的大寿,你送给娘什么?"姑母沉思了一会,又看着香草说:

    "对了,我这就去给娘拿来。"

    "兰芝,你呢?"姑母冷淡地看着兰芝。

    兰芝迟疑了一会,忙说:"我我也去拿来。"

    这时,香草拿着一套新衣走到焦母身边,笑道:"娘,这是给你做的一套新衣。"

    "真不错啊!"焦母接过新衣,高兴地说。

    "哎哟,这色彩、这样式都不错啊,香草也晓得孝顺娘了!"姑母急忙咐合道。

    兰芝有些忐忑地拿着那条红丝带,步履沉重地往这边走来,姑母看着兰芝,揶揄道:"你小姑子送来的是一套新衣,你做嫂子的准是一份更厚的礼吧?"

    稍顷,兰芝局促不安地拿出用红丝线织的那条红丝带,双手递给焦母,神情有些尴尬地说:"我、我只织了一条红丝带。"

    客人们一下都愣住了。

    焦仲卿不安地把脸扭向一边,送这样一条微不足道的红丝带礼太轻了。

    香草不由"卟哧"地笑出声来。

    焦母看了看红丝带,又看看兰芝,脸色涨得通红,心想,这么寒酸不值钱的东西亏她拿得出手,真是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兰芝,该不是把你扎头的红带子送给你婆婆做寿礼?"姑母讥讽道。

    兰芝很快镇定下来,她小声说:"红丝带虽然不值钱,可是媳妇自己织的。媳妇听说红色能避邪,生日这天系上红丝带,阎王殿里的什么鬼见了都怕,所以媳妇希望婆婆系上它长命百岁!"

    焦母听罢,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说得有道理,红丝带自古就能避邪啊!"瘦削的那位老者说。

    "这礼看起来不重,可最有份量!"长须老者也笑着咐合。

    "难得你有这么一份孝心,娘收下,晚上就系上!"见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都这样说,焦母不由面露悦色,兰芝见婆婆高兴的样子,终于欣慰地一笑。

    香草失落地扭过头,怏怏不乐地回到房里。

    暮色渐渐四合,光秃秃的树枝以及那些凸凹不平的山谷,在夜幕中苍凉地延伸,此刻,前来贺寿的村民们都己散去,兰芝忙着清理桌上的饭菜,把残留的饭菜小心倒进捅里。然后收了饭碗走进厨房涮洗锅碗,

    一会,焦母走进来,兰芝急忙回过头。

    "兰芝,难得你那么点钱,却做出许多美味可口的菜呀!"焦母看着一脸倦色的兰芝,不由感慨地说。

    兰芝心里猛然一惊,自从嫁到焦家,婆婆就一直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看,此刻,焦母难得的体贴和挂在脸上难得的笑容,让兰芝深深感动,她心里突然一热。

    焦母见兰芝还愣在那里,忙说:"去吧,忙了一天,早早歇吧!碗由我来洗!"

    "婆婆!"兰芝看看婆婆,好一会,才充满感激地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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