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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河山血泪情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燕翎刚离开陆府,夜色里传来轻轻的一声:“燕大哥!”

    虽然轻,可是燕翎听见了,他也听出来了,那是路英,他忙收势停住。

    眼前射落一条矫捷人影,可不正是路英。

    燕翎道:“兄弟,你没有回去?”

    路英道:“燕大哥,我跟陆大哥实在不放心,所以我留下等着看究竟。”

    燕翎暗暗一阵感动:“你们这是何苦?”

    路英道:“情形怎么样了,燕大哥这是上那儿去?”

    燕翎告诉他。

    路英一听忙道:“燕大哥,‘兵马司’还能去么?”

    “他们奈何不了我……”

    “我知道,可是燕大哥你能奈何他们么?不能奈何他们,办不了事,能奈何他们,那又是杀官。”

    “兄弟,我也知道,可是能怎么办?陆大人他非要证据不可。”

    路英急了:“他明知你告诉他的是实情,还要什么证据?有些事根本没有证据,可却是明摆着的,难道就不办了?”

    燕翎没有说话,这本是他心里想的,他不愿意从他嘴里说出来,因为这位陆大人是路英提的。

    只听路英又道:“还是咱们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陆大人也说了,官里不比江湖。”

    “燕大哥,‘兵马司’不能去,只是我一层的顾虑,其实最要紧的,还是我怕那张自供状已经没有了。”

    “你认为他们已经毁了!”

    “燕大哥,只要是他们的人,谁拿到那张自供状谁会留着?那是祸害呀!”

    路英的话是实情,绝对的。

    燕翎没有说话,他的一颗心沉得更低了。

    “燕大哥,这只是我的看法,咱们也可以去试试。”

    燕翎抬手拍了拍路英:“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你这是安慰我……”

    他没有说话,路英真是这心意。

    只听路英叫道:“燕大哥……”

    “兄弟,我自己也知道,想找回那张自供状,指望不大,十之九九它已经被毁了。”

    “燕大哥,要是真找不回那张自供状,怎么办?”

    “兄弟,那是咱们目下唯一的证据。”

    “没有了他,你真任官里定罪?”

    燕翎没说话,他能说什么?真,还是不真?

    “不能啊!燕大哥。”

    燕翎仍然没作声。

    “燕大哥,咱们再另找一张自供状。”

    “兄弟,我懂你的意思,只是那些乱臣贼子脸上又没有写字,咱们能找谁?”

    “好办,抓‘金’邦那些敢死军,让他们指认,或者干脆逼他们招供。”

    “只怕他们不肯指认……”

    “咱们有的是办法,我不信他们不怕死。”

    “兄弟,什么叫‘敢死军’?”

    “那只是这么叫。”

    燕翎沉默了一下:“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情形下唯一的办法了。”

    “燕大哥,咱们这就回去,马上派弟兄找他们。”

    燕翎道:“兄弟,咱们分头并进。”

    路英道:“燕大哥是说……”

    “你回去,麻烦各位弟兄们,也让陆大哥跟秀姑别担心,我则到‘兵马司’去试试。”

    “燕大哥你怎么还要上‘兵马司’去?”

    “兄弟,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路英道:“燕大哥,我是怕你……”

    燕翎截口道:“我知道,兄弟放心,该怎么应付,我会随机应变的!”

    路英迟疑了一下:“好吧,只是,燕大哥,时候可不早了。”

    他这是提醒燕翎,天快亮了。

    燕翎道:“我知道,兄弟请回去吧!”

    路英没再说什么,走了,去势如飞。

    燕翎也长身而起,飞射不见。

    ***

    燕翎又到了“兵马司”。

    如今的“兵马司”没有几盏灯,也不见那森严的禁卫了。

    防人的人已经死了,还要森严的禁卫防谁?

    燕翎站的这处屋顶,正在后院上房屋对面,如今上房屋里就透着灯光。

    一般来说,有灯光的地方就有人。

    燕翎就轻轻的飘落在上房屋门口,不错,上房屋里是有灯光,但却没见人。

    灯光也不是灯光,是烛光,白烛!

    白,一片白,上房屋里一片白,那竟是灵堂,如今这上房屋里布置成了灵堂。

    谁的灵堂?燕翎不看也知道,既是灵堂,怎么会没人守灵?

    就在这时候,东边耳房晨掀帘出来个人,一个戴着孝的中年汉子,这个人燕翎认识,正是带他上密室的那个中年汉子。

    蒸翎一步跨了进去。

    “谁?”那中年汉子问了一声,随即看清了人,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竟然软在那儿了。

    不知道的人看见,一定会说他胆大,看见燕翎动都不动。

    燕翎到了他跟前:“你还认得我,是不是?”

    那中年汉子连点头,只是牙关好似打了一阵战才说出了话:“是、是、是……”

    “那我好说话了,不过你不用怕,当初我没有杀你,现在我也不会杀你。”

    有了燕翎这句话,那中年汉子好多了:“谢谢!谢谢!谢谢……”

    “守灵?”

    “是,是,守灵,守灵……”

    “怎么你守灵?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我是府里的总管……”

    “原来是大总管,失敬!”

    中年汉子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你们大人没有家眷?”

    “大人的家眷不在京里,已经知会了,只是还没有赶到……”

    原来如此,难怪他人在密室里躲灾避祸还不老实。

    “没想到我会再来吧!”

    “没想到,没想到……”

    “知道我为什么会再来么?”

    “不知道,不知道……”

    “也没有听谁说过?”

    “没有、没有……”

    “我跟你打听件事。”

    “不知道,不知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我都不知道……”

    燕翎不说话了,一双锐利目光直望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忙道:“真的……”

    燕翎还是没说话。

    中年汉子忽然跪下了,哭了:“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我,我本来已经不要干了,也不在这儿了,可是大人的家眷还没有到,他们说要我耽到大人的家眷到了以后,没想到你还会来……”

    是啊!“没想到我这么到霉!”

    中年汉子哭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燕翎说了话:“我叫你不用怕,我说过不会杀你。”

    “谢谢你,谢谢你,可是……”

    中年汉子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起来!”

    中年汉子像没听见。

    燕翎的话声提高了些:“我叫你起来。”

    中年汉子站起来了。

    “不要哭,听我问话。”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过不杀你,可是你也不要惹我生气。”

    中年汉子没敢再说话。

    “你可知道,我的义父是在这几自绝的?”

    “我听说了。”中年汉子点点头,话声很低。

    “听说过么?我义父自绝以后,他身上的东西谁拿去了?”

    “我不知道。”中年汉子头摇得像货郎鼓。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我真不知道……”

    “又来了是不是?”

    中汉子不摇头了,也不说话。

    “东西倒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谁拿去了他老人家的东西?”

    “我没听说……”

    “是谁发现他老人家自绝的?”

    “我不知道……”

    “这就让我难以相信了,你是个总管。”

    “我管的只是大人的家务,我不管大人的公事。”

    “谁管你们大人的公事?”

    “师爷……”

    “师爷是谁?他人呢?”

    “已经不干了,走了!”

    “走了?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大概回乡去了。”

    很有可能。

    “他是什么地方人?”

    “浙江,绍兴。”

    那就远了!

    也是,师爷虽也是亲信,在这时候就不干了,走了,想来也不会为东家做什么特别的事。

    “尽管你只管家务,谁发现我义父自绝,你应该听说过。”

    “我真没有,不过,想来是看牢的。”

    这不是胡说。

    “看牢的是什么人?”

    “在府里都是府里这些官,只不知道那时候是谁看牢?”

    “在府里?”

    “衙门有衙门的牢,府里有府里的牢。”

    “这么说我义父是死在府里的牢房里?”

    “府里的牢房本是禁闭府里的人用的,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关了个外人。”

    燕翎扬了扬眉:“恐怕是因为怕人知道。”

    中年汉子没说话。

    “看牢的既然是府里的兵,他们应该还在府里?”

    “还在,还在!”

    “在什么地方?”

    “他们都住在西跨院。”

    “你带我去!”

    “是。”中年汉子答应得很爽快。

    “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不敢,我怎么敢?”

    “带路。”

    中年汉子忙往外走,或许他想,把事情推给别人,就没他的事了。

    一路上没碰见人,拐了一阵也就到了。

    眼前一个小院子,两排房子,窗户上透着微弱灯光,听不见别的声息,只听见如雷的呼声阵阵。

    这些人,还真是吃得饱、睡得着。

    燕翎问:“那个屋?”

    “都是。”

    好嘛,都是!

    “多少人?”

    “十来个?”

    人还真不少,只是,十来个人,每间屋都住的有,那么每间屋里没住几个,人分散,不好办。

    为了不惊动整个“兵马司”,燕翎有办法,其实也只有这办法了,他一间间的进去,把每间屋里的都点了穴道,然后到了最后一间屋,他把门一关,道:“把他们叫醒。”

    这间屋里只住了两个,所谓他们,也只是这么两个。

    中年汉子很听话,忙过去叫醒了那两个,那两个也都是中年汉子,个头儿都挺壮,醒来一见是中年汉子,睁着惺忪睡眼叫:“总管!”

    “哎,哎!是我,是我!”总管很不自在。

    他当然不自在。

    “有事儿?”

    “哎,哎!有点事儿,有点事儿!”

    “是不是大人的家眷到了?”

    “不是,不是……”

    就这么几句话,睡意少了点儿了,人也明白多了,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一个。

    “总管,他是谁?”

    “这位是……这位是……”

    总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翎自己说了:“我姓燕,来查点事。”

    “查点事,什么事?”

    “前些日子有位老人家在这儿牢里自绝了,当时是你们那一个在牢里当值?”

    “你问这……”那俩个中年汉子更清醒了。

    “那位老人家是我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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