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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英雄岁月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到了提督衙门,高朋立刻把吕四海关进一间最隐密的牢房,并派遣了他手下的四大金刚日夜分班看守,规定不准任何人探视,然后抽个空,把人都调开,吕四海又杂在人堆里走了出来,等在班房里。

    没多久,海中堂公馆里来了个二爷,持着帖子请高朋赴公馆一晤,还派了车子来接他。

    高朋交待了一下,上车走了,吕四海也抽空上了车。

    高朋把帖子留在班房里,帖子是海中堂的侄少爷具的名,不知什么时候,那张帖子居然被人带了出来,飞快地传到了和尚书的公馆,秘密呈交了记室管事王伦先生。

    王伦看着那张帖子写着:“兹有私务敬烦赐助,请驾莅敝寓一晤。弟海明瑞拜。”

    他脸上现出得意的微笑,立刻吩咐身边的小童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大人问起来,就说我要告几天假。”

    小童唯唯答应着,他知道这位管事先生根本只是挂个名,从来不管什么事,尚书大人也从不过问。

    但他却是府中人缘最好的一个,上上下下,没一个没得过他的好处,自然是和大人得到的最多。

    据说他为了买这个管事的差使,足足奉献了五千两赤金,这笔钱足可买个候补知县他竟买个管事。

    那也不算奇怪,和府的管事好处不少,尤其是一些经手办事的,两三年下来,就可以把本钱捞回来了。

    可是王先生到府中半年,根本没插手管一件事,没落下一文好处,反倒又赔上了一两万银子。

    王伦到了一壶春茶楼,并邀来京师几个包工头、花儿匠,商讨修建魏家废祠的事。

    隔两间屋子,海公子海明瑞与九城总捕高朋也来了,谈的是要在城外建书房的事,请高朋帮忙。

    他们的声音很大,王伦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高朋道:“公子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读书,中堂大人十分高兴,面谕在下协助,在下自然义不容辞。但魏家废祠的地点却不太适合,公子知道,那儿被一些青皮混混占据着,而且夺人宗祠是犯禁的,纵使原主不告,被那些无赖知道了告上一状,对中堂大人的令誉也颇有关碍。”

    海明瑞却笑道:“原主没问题,兄弟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给了他一笔钱。所以要请高兄帮忙的,就是吓吓那批无赖,不让他们生事。”

    高朋一再拒绝,海明瑞一再恳求,始终没有结果。王伦听得心里着急,连忙悄悄叫茶房过来吩咐了一阵。

    不一会遂听得海明瑞道:“高兄请稍坐片刻,兄弟隔壁有个朋友请我去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然后吕四海就朝高朋眨眨眼睛,到这边来了。

    王伦把他拖到另一间静室中,吕四海立刻道:“王兄,高朋说魏家废词中还住了几个混混儿,是真是假?”

    王伦道:“那倒不假,但他们是替兄弟跑腿的,兄弟出头盖房子,他们不会捣蛋的。”

    吕四海道:“王兄怎么不早说呢,否财我就不必低声下气去看姓高的脸色了。我不是怕闹事,而是怕闹开来,传到家伯父耳中不方便。我就去告诉他,不用麻烦他了。”

    说着回身要走,把贵族执裤子弟的浮躁气质表现无遗。

    王伦却笑道:“公子,刚才你还在求他,现在又去回绝他,这不是容易启人疑窦吗?魏家祠的那些人确是京师的混混儿,您要说不怕他们耍无赖,总得有个理由。”

    吕四海笑道:“那还不容易,照实话实说,我就告诉他我跟王兄新交上的朋友,而王兄压得住那些人。”

    王伦忙道:“这不妥,兄弟不便公开现身,一切都要公子对外出头。尤其是在高朋面前,万不可牵出兄弟来,否则他就会想到兄弟以尚书门客,上结公子王孙,下交市井游侠,那疑惑就大了!”

    吕四海道:“对!如果让他知道王兄为将来张本,王兄的发财大计就受影响了。”

    王伦笑道:“兄弟的事还不打紧,此路不通走他途,只是公子的那批朋友就玩得不痛快了。”

    吕四海道:“是的,大家都不方便。那又怎么办呢?”

    王伦取出一卷银票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吕四海忙摇头道:“这不行,高朋这个人买不动的。”

    王伦笑道:“不是去买他,是请他转个手,打发魏家废祠的那些混混儿,就说公子自己不便出面,由他代为转圜一下。高朋并不是真的不帮忙,只是不肯用官方的势力去压人而已,有了银子,他就好办事了。”

    吕四海点点头,接过银票,一看是五张二百两的,不禁愕然道:“要这么多?”

    王伦笑道:“钱多好办事,高朋未必会自己出面,一定交给手下人去办,总得让人落几文。兄弟估计,最多只能收回一半。”

    “怎么说是收回一半呢?”

    王伦道:“魏家废祠的人既为兄弟办事,当然不必用银钱打发,只是做个样子,事后必定会还给兄弟。但拿出一千,收回来时,恐怕只有五百了,不过还是值得的,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中间得好处的人以后总会帮咱们的。”

    吕四海笑道:“王兄果然人情通达,高朋不要紧,他手下的人可不能喝西北风过日子。”

    王伦道:“咱们只要提督衙门的人照应一下,并不一定要他高朋,只是高朋很精明,难以讲话,正好借这个机会借高朋的手交几个朋友,否则打发几个青皮无赖,那要一千两银子呢?这是向提督衙门做人情,所以不能寒酸。”

    吕四海道:“对,塞在他们的嘴,以后有事根本就不必找高朋了。只是这笔银子”

    王伦笑道:“公子又见外了,兄弟既然一手包办,怎敢要公子破费呢?何况兄弟还可以收得的一半来。”

    吕四海道:“高朋如果自己出面,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但如果他叫手下的人去,恐怕收回一成的机会都很难,提督衙门的那些人,连我们的竹杠都敢敲,兄弟有一次在八大胡同参加一个赌局,还被硬敲了二十两去。”

    王伦道:“一钱不回都没关系,兄弟也不在乎这点数目。”

    吕四海揣起银票走了,走到自己的那间雅座门口,四下看了一看,取出银票数了一下,沉吟半天,方取出了三张掖在靴筒里,然后掀帘进去。

    四下是没人,但确实有人在暗中张望,那是王伦。

    吕四海也知道王伦在看,因此王伦在暗中发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时,他也带着微笑去与高朋商量。

    没多久,屋中又有了争论声,海明瑞的声音道:“高老总,给他们银子还不行吗?我自己是不便出面,才麻烦你一下,这已经对他们很客气了。”

    然后是高朋的声音道:“有了钱,当然好打发,可是高某也有不便,公子替我想想,我以后怎么管事呢?”

    海明瑞笑道:“老高,你怕麻烦,就叫个手下人去跟他们接头吧。反正我盖书房的事已经禀明了家伯父,也当面托过你了,你不答应,我就找善铭去,他是我伯父的门生,说什么也得给我这个师弟的面子吧?”

    高朋千难万难地答应了,两人相偕出了门。

    到了午后,吕四海果然约了高朋,还有梁御史的二少爷梁租德,管皇庄的庄头琦王爷世子宗贝勒,以及镇远镖局的镖头一枝梅蔡庆,铁砂掌名家马四先生的记名弟子铁掌哈铁球与银枪小侯爷邱广超。

    蔡庆与哈铁球是赵镇远与马四先生精选的,这两个人技艺已得真传,却一直混迹在那些花花公子之间,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显然是别有深意,然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底子究竟如何,只因为吕四海这次要深入对方,才咬牙将他两个派出来作为支援。

    其余几个倒真的是京师的大玩家,尤其是那琦王爷的世子宗贝勒,连他老子的王爷都是宗人府无名的,但琦善掌管皇庄,又是八旗世家,手里着实有几文,大家也就糊里糊涂地叫一声王爷,他的儿子宗文也就成贝勒爷了。

    来到魏家废祠,高朋的人已经先来过了,住在里面的几个混混儿果然都被赶走。查元杰与牛青儿都没露面,大概是避着高朋的原故,只有九岁红一个人在招呼,而且还拉个叫云娘的妙龄女郎作伴款客。

    园子里已经有工人在动手清理,后堂中却设下了酒菜,高朋略坐一下就走了,临走时朝吕四海飞了个眼色,叫他特别注意云娘。

    其实他不打招呼,吕四海也心中了然,这个叫云娘的女子一双手虽嫩,尖尖的十指都没留指甲,而且指尖的地方微微发黄,显得粗一点。

    在行家眼中,这是专练暗器的表征,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着十分的火候,尤其是双手十指都有老茧,证明她的暗器手法在劲道、数量、准头上,都是不可轻视的人物。

    高朋一走,色鬼宗贝勒等不及的叫起来:“小海,真有你的,上那儿找来这两个标致妞儿?”

    迫不及待地就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女的轻薄起来。

    吕四海道:“王老大呢?说好了我要给他介绍几个朋友的,怎么还不出来?而且光是你们两也侍候不过来呀!”

    九岁红娇笑一声道:“海公子,您急个什么劲儿呀?王爷早就到了,因为他不想跟高爷见面,在后面避着呢。”

    宗贝勒自己是个冒牌货,一听王爷两个字就眨了眼儿,忙问道:“什么王爷,是那一家府里的?”

    王伦从后面出来笑道:“贝勒爷,兄弟姓王名伦,红红是为了客气,加了一个爷字,在您这位贝勒爷前面,可不敢托大,也不敢掠夺大人之美。”

    宗贝勒是认识他的,叫道:“王兄,原来是你呀!可吓了我一大眺。我家老头子很讨厌,我怕真有什么王爷在这儿,在老头子那儿告我一状,我就玩儿不成了。”

    王伦忙道:“是的是的,红红,贝勒爷最怕听这两个字,以后你在称呼上小心点,别吓着了他。”

    宗贝勒尴尬地一笑道:“王兄,兄弟的底子,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老头子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奴才而已,却偏要打肿脸充胖子,爱听人称呼一声王爷,其实离王爷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我这个贝勒更是听来愀心,所以我一听王爷两个字就提心吊胆,你就别损我了。”

    吕四海笑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王伦笑道:“赌局上见过几次,宗兄的贝勒虽然不在宗人府挂名,却比一些挂名的扎实多了。”

    吕四海笑道:“可不是吗,上当铺的王爷也有的是,那还是货真价实的王爷,比起来,宗兄的这个贝子可真个不输他们,但在赌局上却是常输之将。王兄,今儿让你破费了,所以我特地找了个冤大头,让你捞点本去。”

    王伦笑道:“可不是,高朋的人上午来了,发了一阵狠,结果只丢下了四十两银子。”

    吕四海哦了一声道:“他们这么狠,居然吞了三百六”

    说到这儿,他似乎自知失言,连忙打住了,不知如何接腔。

    王伦却笑道:“他们是三百六十行外的三百六十一行,不靠这个吃什么?好在兄弟不在乎这点。”

    吕四海擦擦汗道:“是的,三百六十一行,兄弟也是说他们吞下了三百六十行,另创了一行。来!来!咱们一面喝一面玩儿,宗兄、梁兄、邱侯爷,都是送钱的祖宗,只是他们玩儿时有个毛短病”

    王伦一笑道:“兄弟知道,这几位的赌兴豪、赌品高,但赌得也精,只有美人在侧,红袖添香时,才会心不在焉。兄弟要想赢他们的,一定得准备这一手儿。”

    他招招手,邢玉春与牛青儿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来了,大家略作寒喧介绍,就开始入席赌上了。

    三位贵公子,每人有一个女的作伴,吕四海似有意似无意直向邢玉春溜眼色,邢玉春本是应酬四个人,王伦见状笑道:“玉春,你就专心侍候海公子吧,看来他对你特别垂青呢!”

    吕四海讪然道:“那里,那里,我只是觉得这位碧姑娘不同凡俗,好像特别投缘似的。”

    邢玉春今人并没有打扮,而且在年岁上也此其他三人大一点,所以大家都不在意。

    王伦笑道:“海公子果然有眼光,春姑娘别有一套水磨功夫,能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你多亲近一下就知道了。”

    吕四海把邢玉春拉到身边,开始赌了起来,他们推的是牌九,一翻两瞪眼,不是输就是赢,所以称为强盗赌。

    可是这批贵公子赌得比强盗凶,轮流推庄都不过瘾,干脆来个四海一家庄,那就是不论庄闲,一副牌比三家,不限注,押多少算多少,押五十两,就得准备一百五十两输赢。因此资本雄厚的,一注押一万两也没关系,只要另外三家注子不大,只照对方的注码计胜负。

    宗贝勒是大户,邱广超是世袭忠义侯,也是大户,只因为有两家大户,他们才不敢太狂,每人都是二百两一注。

    梁御史的公子梁祖德外强中干,他老子虽然在朝中是铮铮之臣,可是他最可怜,只是二十两一注小押,连输了三四把,额间就汗水直流,因为他已经输脱了底。

    在他身边的坐的牛青儿悄悄塞了一把银票过去,他拿了一看,竟是十张五十两的庄票。

    牛青儿又悄声道:“王大爷给您预备的,梁少爷,别放在心上,赌运是跟着胆气走的,狠狠的下他几注。”

    有了银子,梁祖德的胆气也壮了,感激地看了王伦一眼,王伦报以一个微笑,眨眨眼睛。

    梁祖德果然如牛青儿所言,牌运也转了,居然连进了几副大牌,面前堆满了票子。

    王伦自己不赌,他是主人,只管分牌,吕四海于蔡庆、哈铁球合押一门,三个人都各以二十两一注为底,合起来也有六十两,是不大不小的台面,真正对拚的只有宗文兴与邱广超,他们一出一入,没多大输赢,但其余两门都有斩获,等于赢了他们两个人的钱。

    吕四海志不在赌,赢了四百两银子时,就推说头有点痛,要出去吹吹风,邢玉春也跟着出来了。

    走到园子里,两人找个僻静的地方,邢玉春首先道:“吕兄弟,你真行,昨晚上一闹,不但把太极门两个老的分开了,而且还使吕四海暂时不出面,你这海公子大可以自由自在活动一阵子了。”

    吕四海道:“没办法,我要分身应酬王伦,必须要谨慎一点,以免让人看出破碇。王伦是个很精明的人。”

    邢玉春道:“不错,王伦对吕四海很注意,但我承认那对水晶如意在我手里,暂时他不会去找吕四海的麻烦了。”

    吕四海道:“多亏你了,可是陈世骏怎么办呢?”

    邢玉春道:“目前他不知道我在那里,过两天我叫王伦出头去跟他打招呼,谅他还不敢跟清水教冲突。”

    吕四海皱着眉道:“这不大好吧,万一他不肯认帐呢?”

    邢玉春-满脸杀气道:“就让他们斗去,陈世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对你只有益而无害。”

    吕四海正要开口,邢玉春道:“兄弟,是为你昨夜一声大姊才为你背黑锅,你还要我怎么样?假如你不满意,老姊姊只好卖了这倏命,来个一抹脖子,让陈老头死了心。不过老姊姊就舍得这条命,也未必解得了围,陈世骏不找你就找王伦,除非你把东西追回来还给他们。”

    吕四海只有一声苦笑。

    邢玉春又道:“兄弟你要引王伦入壳,目的是达到了,但后果却相当严重。”

    吕四海道:“是的,我晓得,刚才牛青儿塞了一把银票给梁祖德,小梁就算给他套进去了,时日一久,就是宗文与邱广超这些大户,也难免不入圈套。他们纵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摆布,王伦的赌技太精了,他给牌能控制输赢,不过我会想法子。”

    邢玉春道:“严重处不在这儿,而是王伦借这个机会,把他的得力手下都慢慢的引了进来,修园子的那些工人,有一半都是清水教中高手。”

    吕四海道:“我知道,高朋也跟我商量过,预料到这一点,他准备运用他凤尾帮的长老身分,把凤尾帮与神龙帮中的好手也调集一部份,渗透到工人群中。”

    邢玉春道:“瞒得过王伦的耳目吗?”

    吕四海道:“大姊,现在是自己人了,兄弟不必瞒你,这批人在京师已经扎了根,土木泥水匠工本来就是江北帮的天下,利用原有的人,引进一些新人,应该没有问题的。我所以要使王伦急急赶工,就是要他急召大批人工,他总不能完全用自己人,所以方便了他,也方便了我们。”

    邢玉春道:“这方面既有布置,我就放了一半的心,但还有一个人,你要特别注意。”

    吕四海道:“我晓得,是那个叫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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