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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归去来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这一次比第一吻更加缠绵。

    “你怎么……这么笨哪?”

    “因为……你是我的初吻。”

    宁鸣甚至有点得意自己那不要命的一追,有点庆幸他挨了两枪,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却因祸得福:第一个因祸而得的福是缪盈的吻和她的终日陪伴照顾,第二个因祸而得的福是不用花自己钱又暂时不用被撵出美国,他在病榻上迎来了生命中的大好时光。

    成然当然知道使用信用卡一定会暴露他的坐标和行踪,所以一开始,他只敢住汽车旅馆,只敢使用现金结账,也没有走得太远,第一站就落脚在奥克兰。在一个小汽车旅馆里小心翼翼地藏了两天,到了第三晚,实在闲极无聊,外出吃饭回来,刚踏进电梯,一条穿黑丝袜、蹬高跟鞋的长腿就伸了进来,挡住正要关闭的电梯门,随即,长腿主人——一个美国性感辣妹扭进了电梯。上行的短短10秒,俩人就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带辣妹回了自己房间,成然冲进卫生间淋浴,正喜不自禁今晚的漫漫长夜变春宵,突然心生一念,悄悄把卫生间门拉开一条门缝儿,见辣妹正在他房间里四处撒眸,还好奇翻看他的衣服。成然性趣全无,顿时警觉,辣妹如此热情倒贴,不会是他爸派来跟踪他的卧底吧?搞不好从床上被抓回去!他塞了100美金,不由分说把辣妹推出了房门。刚把自己撂倒在床,又噌地坐起,万一真是他爸钓鱼执法,坐标已经暴露了。

    成然一跃而起,穿着内裤,满屋乱窜,收拾行李,套上衣服,连夜逃窜。他在夜色里一路向南,下一站去哪儿,自己也并不知道。

    到了贝克斯菲尔德,成然再次停下来,这里距离旧金山已经很远了。他越逃越二乎,没发现一点儿成伟到处寻找他的蛛丝马迹,网络、电视、报纸上面看不见一丢丢关于他的失踪报道和寻人启事;住过的旅馆没有一个前台对他递上的身份证特别关注,对他和普通住店客人一视同仁;没有一个陌生人对他暗中窥视,警察更对他视若无睹,就连成然从他们面前经过,也不对他青眼有加、稍加注意,更不用说扣押他仔细盘问。成然越躲越没有存在感,越躲越孤独,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像是被遗忘了。极度的无所事事就是虚无,完全的人身自由就是空虚寂寞——现在他体会到了。

    一个人孤魂一样游荡在贝克斯菲尔德的街道上,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前,停下脚步,目光再也无法转移,他多想给家人、给朋友们打个电话,听听那些熟悉的声音啊!走进电话亭,拿起话筒,塞进硬币,拨通了绿卡的手机,听筒里一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喂?谁呀?”成然的喉咙就猛然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喂?怎么不说话?你谁呀?这哪儿的号码?再不说话我可挂了。”

    成然抱着电话听筒,就像抱着绿卡,眼泪夺眶而出,绿卡听到话筒里传来压抑的哽咽声,忽然反应过来是谁打来的了。

    “成然吧?是你吗,成然?你这是哭了?”

    坐在一边的缪盈听到绿卡叫成然的名字,立刻凑过来,倾听两人的对话。

    “成然!老公!哎呀,你别哭了,说话啊,这几天过得好吗?”

    “不好。”

    “怎么不好了?吃不好?”

    “没有。”

    “那睡不好?”

    “也没有。”

    “那还有什么不好啊?你撒丫子一跑,挣脱了一切束缚,拥有了无限的自由,应该爽翻天才对呀!”

    “一点都不爽!自由是有了,束缚也没了,可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也没有了。”

    “你没了?懂了,你是不是觉得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你熟悉的环境和生活,一个人没着没落的?”

    “嗯。”

    “你想不想我?”

    “我谁都想,我姐、基友,连我爸都有点想……”

    “我呢?”

    “马上就到你了,不想你我会给你打电话?”

    “这还差不多,老公你现在在哪儿呢?”

    听到绿卡的询问,成然立刻止住悲伤,提高了警惕性。

    “干吗?你想套我话?”

    “绿卡你赶紧和他说正经的。”

    听俩人扯闲篇儿听得不耐烦的缪盈在一旁着急催促,更引起了成然的戒备。

    “我姐就在你身旁!你俩怎么会在一起?我爸是不是也在呢?”

    缪盈一把抢过绿卡的手机。

    “爸不在,他回国了,你赶紧回家来!”

    “不可能!姐你别蒙我,我知道咱爸这次不会放过我。”

    “我没骗你,爸顾不上生你气,他回去忙竞标去了。”

    “那学校呢,到底怎么处理我?有没有报警?”

    “学校把你开除了,但不打算报警起诉你。”

    绿卡补充说明:“咱爸牛啊!又把你屁股擦干净了。”

    “你不用担心,断腿、坐牢的危险都解除了,回来吧。”

    成然瞬间惊喜,又瞬间恢复警惕。

    “真的?不可能!这么大一个雷炸了,怎么可能是个哑雷?不对,让我回去?这里面肯定有陷阱,是骗局!咱爸此刻一定就坐在你们旁边,家里电话也被警察监控了,你们都是在配合警察拖延时间,想利用这个电话定我的位,哼!幸亏我用的是公用电话。”

    成然步步为营的反侦查意识让缪盈哭笑不得。

    “别自作多情了,你没那么重要,别说我们没报警,就算报了,你也不值得警察上手段。”

    “你们别想麻痹我警惕性,我绝对不上当。告诉你们,我做了充分的防范措施,你们抓不着我,查不到我的电话,查不到我的汽车,就算能查到我的刷卡记录,也只能在我身后,追赶我腾起的尘烟。”

    绿卡抢过手机,刚说了“真没骗你,你爸连你信用卡限额都取消了……”就发现成然已经挂了电话,“他挂了,我还想告诉他千万别亏待自己呢。”

    缪盈:“你真心疼他,赶紧看看来电号码区号多少?”

    绿卡赶忙查看,向姐姐报告:“661。”

    缪盈迅速用手机上网查询:“Bakersfield、Laa Clarita,这三个城市区号都是661,还是没法确定他在具体哪个地方。”

    自己跑的路,再苦再孤独,也要流着泪往下走。成然在贝克斯菲尔德空虚寂寞冷的酒店大床上泪水涟涟地睡了一夜,第二天继续上路。在酒店前台结账时,接过账单,再看看钱包里仅剩的现钞已经不够住宿费,只好取出信用卡刷卡结账。这是成然流浪以来第一次使用信用卡,前台操作时,他还担心对方告知信用卡被冻结了,然而并没有,说明成伟没有冻结他的账户。成然喜出望外,刷完就跑。

    需要掌握一下被限额的信用卡还有多少资金可供支配,成然把汽车停在路边,下车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发卡行的服务电话。

    “你好,我想查一下我这个月的信用卡还有多少额度。”

    “您这张信用卡是运通黑卡,透支额度没有上限,请放心消费。”

    “你可能没看清楚,这张黑卡的主卡是我爸的,我这张是副卡,他给我设置了每月一万美金限额,我想看看这个月还有多少。”

    “我已经确认过了,卡主已经取消了副卡的限额,目前这就是一张无上限的副卡。”

    听到这个消息,成然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心中狂喜。

    “你是说我可以随便刷了?”

    “这是您的自由。”

    挂上电话,成然傻愣了半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一刻,他居然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原来,他爸还是怕他饿死,爸还是他的亲爸!经济命脉不但没有被切断,反而大开了供需之门,成然本来计划从贝克斯菲尔德一路南下,前往洛杉矶,毕竟那里还有可以投靠的狐朋狗友;现在有了财大气粗的底气,他立刻改辙变道,挥师向东,杀向拉斯维加斯!

    贝克斯菲尔德酒店的这次信用卡消费记录被银行通知到了弗兰克,弗兰克立刻赶到成家别墅,汇报成然暴露的行踪,并且把他下榻的酒店地址和电话提供给了缪盈。

    “成然终于使用信用卡消费了。”

    “他在哪儿?”

    “我给银行打电话查询过了,刷卡发生在Bakersfield的一家酒店。”

    “就是这家酒店。”

    “好的,我尽快出发去找成然,拜托你继续监控他的刷卡记录,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缪盈刻不容缓给绿卡打去电话:“绿卡,你在家吗?弗兰克找到线索了,成然就在Bakersfield,我马上要去找他。”

    电话那边没回答,接着是电话挂断的忙音,缪盈举着听筒正纳闷儿她怎么挂了,绿卡闪电一样蹿进了成家别墅大门:“姐,我加入,和你一块去找他!”

    出发去找成然前,缪盈到医院向宁鸣告别,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病床上的他。宁鸣听说有了成然的消息,也希望早点找回他,和缪盈一样,他放心不下的,也是对方。

    “成然去了Bakersfield?”

    “他今天在Bakersfield一家酒店刷了信用卡,应该就住在那儿,我和绿卡一会儿就开车去找他。”

    “就你们俩女的上路,行不行?”

    “你一个

    伤病员就别担心我们了,倒是把你一人留在医院,我心里不踏实。”

    “放心,有医生护士照顾我。”

    “真不放心,你这人闷声不响老干傻事。”

    “我保证,如果再有人来打劫,我一定把所有东西都给他,绝不拼命,因为……我在意的东西已经藏好了。”

    “你把它藏哪儿了?”

    他从身后拽过枕头,抱在怀里,咧嘴对她笑。她伸手在枕头套里摸索,拿出那只他用生命留下的陶笛。

    “除了我,谁也想不到它藏在这里。”

    “除了你,谁也没有这么稀罕它。傻子,记住:什么东西都不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

    “我没想用生命去捍卫,只是本能地不想失去它。”

    “你怎么这么傻呢?丢了就丢了,我可以再送你一个。”

    “它对我是唯一的,换了任何一个都无法代替,你送的也不行。”

    两人缱绻留恋、依依不舍地告了别,缪盈和绿卡带了几天的换洗行装准备出发,姐妹俩正在别墅外讨论开谁的车上路更科学,萧清出人意料地骑车赶到,停在她们面前,缪盈看见她,意外地一愣。

    萧清问她们:“你们是要去Bakersfield找成然吗?”

    缪盈反问她:“你怎么知道?”随即醒悟过来,转而问绿卡,“你告诉她的?”

    萧清赶紧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担心成然,你一直不回我微信,我只好问绿卡。缪盈,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路上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我也能帮帮忙,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缪盈用下巴一指绿卡的玛莎拉蒂:“算了吧,车后座空间小,坐不下太多人。”

    绿卡没心没肺地接话:“没错儿,我这后座,只能坐条狗。”

    笑话太冷,萧清好尴尬,但是一波尴尬还未平,下一波尴尬已经赶到。

    书澈的日本车开来,停在她们面前,他下了车,看一眼萧清,径直走到缪盈面前:“我和你们一起去找成然。”

    缪盈责备绿卡:“我去趟医院的工夫,你告诉了多少人咱们的行程?”

    绿卡一脸无辜地辩解:“就他俩,他们一直都关心成然的情况,我觉得有线索了就应该通报一声。”

    书澈对缪盈说:“你们需要有个男的同行,以防遇到女生处理不了的状况。”

    绿卡立刻站队书澈:“姐,有书澈跟着,我心里也踏实点儿。”

    被缪盈冷淡拒绝:“不用麻烦了,这车坐着挤。”

    萧清本能地后退几步,用身体语言表示了退出:“那我就不去了。”

    书澈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开我的车走,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说完,直接走回自己车边,钻进驾驶室。

    缪盈服从了他的安排,把行李袋放进书澈后备厢,绿卡也从玛莎拉蒂里拿出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厢。

    萧清被所有人无视了,她站在原地,目送书澈把车开走。

    车刚开出去,副驾驶座上的绿卡想起了萧清:“哎呀,还没跟我师父说再见呢。”她从车窗探出头,冲她挥手告别,“师父,我们走了!”

    坐在后座的缪盈回头望了一眼萧清,转回身,望向前排的书澈。

    书澈专心开车,没有回头看,但他的余光一直瞟向后视镜,后视镜里,萧清臊眉耷眼的身影越来越小。

    直到书澈的汽车从视线中完全消失,萧清才推着自行车黯然离开成家别墅,骑上车,慢慢蹬着,眼泪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似乎已经看到这趟寻找成然之旅的前景,就是书澈和缪盈理所当然地旧情复燃、重修旧好,而自己彻底成了一个悲剧角色。

    旧金山开往贝克斯菲尔德的这一路,是缪盈和书澈分手后的第一次深入接触。因为两人的一致沉默,狭窄空间里的空气一路都是凝滞的,绿卡热心制造各种挑逗两人开口说话的话题,试图活跃气氛。

    绿卡:“我时尚学校的培训班马上就要结业了,造型课的结业作业要求拍一组男女时尚造型设计,需要找模特。哥,姐,你俩郎才女貌的,帮我拍一组呗。”

    书澈和缪盈几乎同时回绝。

    书澈说:“没空。”

    缪盈说:“不拍。”

    绿卡自我解嘲:“都这么果断拒绝,那我只能拉上成然自己拍了。”

    书澈问绿卡:“你什么时候学上时尚了?”

    绿卡:“我都学一年了,就要学完了。”

    书澈:“学完了你打算干吗?”

    绿卡:“我初步计划,先做市场调查,找准定位之后就开始联系一些品牌商谈合作,等时机一成熟就开个买手店,把买买买转化为卖卖卖,也算是发挥我的特长和优势,创造价值了。”

    书澈:“别说,还真挺适合你,你怎么忽然开了这个窍?”

    绿卡:“指望我自己开窍估计要到猴年马月了,全靠我师父仙人指路,给我明确了方向。”

    书澈纳闷儿追问:“你哪来的师父?”

    “萧清啊。”萧清的名字一出口,绿卡就觉得不对。

    空气更加凝滞了,书澈不再接话,缪盈把耳机塞进耳朵,转脸望向窗外,车内重新陷入静默。

    途中打尖儿,书澈开进服务站,刚停稳,绿卡就开门下车:“我去卫生间。”溜之大吉,给他俩创造了独处空间。

    书澈扭头问缪盈:“累吗?”

    缪盈淡淡地回答:“还好。”

    她不想在车里和他尴尬对坐,就推门下车,站在车外活动腿脚。

    书澈跟下车,把车载咖啡壶递给她:“车上一直吹空调,喝点热咖啡吧。”

    缪盈淡淡回绝:“不用了,我想喝凉的。”

    她走向便利店,他知道她有意躲避自己。

    在这样的气氛里,继续剩下的旅途。开到贝克斯菲尔德时,夜幕已经降临,书澈按照弗兰克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前一晚成然住的酒店。三人下车,来到酒店前台询问。

    缪盈:“你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一位名叫Rudy 的客人住在哪个房间?我是他姐姐,一直联系不上他,只知道他住在这家酒店。”

    酒店前台查看了酒店入住记录,回复他们:“确实有一位叫Rudy 的客人,他今天上午刚退房离开。”

    书澈问:“他说要去哪儿了吗?”

    酒店前台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们再次失去了成然的行踪。怎么办?鉴于贝克斯菲尔德的独特地理位置,这里是从西雅图和旧金山一路南下的车辆的分岔点,继续向南是洛杉矶,向东而行则是拉斯维加斯。成然会去两个地方中的哪一个?三人现场展开了讨论分析。

    缪盈:“Bakersfield往南走是洛杉矶,往东走是拉斯维加斯,成然会往哪个方向去呢?”

    绿卡:“以我对他的了解,八成奔拉斯维加斯。”

    书澈:“也不排除去洛杉矶的可能,他现在未必有心情去拉斯维加斯。”

    缪盈最后决定:“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等等弗兰克那边的消息。成然无论去哪儿,一定还会刷卡消费,也许明天就会有线索。”

    三人开了毗邻的两间客房,绿卡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打开一间房门,回头就冲书澈、缪盈摆手道晚安:“哥、姐,晚安。”

    缪盈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跟谁说晚安?进屋!”抢先绿卡一步,进了房门。

    绿卡这才意识到缪盈要和她住一间房,冲书澈尴尬一笑,跟在缪盈身后,进了房间。

    夜里,书澈手拿冰桶走出自己房间,走到走廊尽头的制冰机前取冰,突然听到缪盈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我们到这儿,成然已经离开了,可能会去拉斯维加斯,也有可能去洛杉矶。我们只好住一宿,等进一步的消息,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行程。你伤口疼不疼?没有发炎吧?那就好……如果一直等不到成然消息,我们可能就回去了,我也不放心你。”

    他听出她在和宁鸣通话,他从她柔声细气的话语里捕捉到丝丝情动,书澈有了一种直觉,她和他已经非常亲密……

    缪盈在电话里告别:“好,你也早点睡,晚安。”她挂断电话,一转身,看见了书澈。

    在这样一个无人打扰的安静的夜里,他们应该彼此坦荡地谈一谈了,为尚未止息的过去,为正在萌芽的未来,梳理出一个清楚的现在。

    “宁鸣的枪伤严重吗?”

    “还好不是贯穿伤,也没伤到内脏,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万幸。”

    “你和萧清……挺好的?”

    书澈明白她的所指,回答道:“我和她最近没有联系,你和宁鸣……也挺好?”

    缪盈也明白他的所指,回答道:“我们一直挺好。”

    “听说你要转去东部的学校,是吗?”

    “我去纽约面试过了,在等哥大商学院的Offer。”

    “可能我说这话时机有点晚,但如果你是为逃避我才决定转学,希望你能改变主意,毕竟斯坦福商学院是全美最好的。如果你我之间始终做不到平静面对,走的人也该是我。缪盈,留下,别走!”

    书澈的这一句挽留,让缪盈瞬间崩溃流泪。

    “就在一年前,我一心一意漂洋过海地来找你,以为我们永远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一年后的现在,却成了你离开我,我逃避你……”

    “对不起,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你没有让我受委屈,过了这么久,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们分开,是因为我不够勇敢,我缺乏你坚持自我的勇气,我让你失望了,我和你并不是一样的人。”

    “现在,我可以平静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是……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该有多好。”

    她哭到不能自已,他此刻说了和她曾经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经过这场谈话,无论书澈还是缪盈,似乎都卸下了一些情感重负,人总在痛过以后,才知道人生充满无奈,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能被留住。

    就在书澈和缪盈在贝克斯菲尔德的酒店走廊里终于能够平静面对时,成然正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贵宾室里一次又一次疯狂推倒面前的筹码。赌城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没有使他亢奋,反而令他更加孤独,他决定就在这里,以最后的疯狂,自投罗网!躲不过的一刀,索性引颈就戮,总比现在用小钝刀一点一点剐着他强!成然疯狂刷卡、疯狂消费,他要留下一连串惊世骇俗的脚印,不信没有人来抓他回去!

    天不遂人愿,你想输的时候,老天偏偏让你赢。这一晚,成然神佛难挡,每次把面前的全部筹码推出去,荷官就会把更多筹码推回到他面前。连番激战后,他俨然成了赌桌上的最大赢家,其他赌客纷纷黑脸,一桌子赌资都被成然席卷。

    彻夜豪赌,就是不输。赢钱让成然好无聊、好失意,他意兴阑珊地离开赌场,大摇大摆地开了一间总统套房,点了一顿穷奢极欲、令人发指的客房晚餐,胡吃海喝,一边吃一边对他爸隔空喊话:“我一掷千金、醉生梦死、山珍海味、挥金如土!早餐就吃龙虾、鲍鱼、鹅肝、鱼子酱,什么贵我吃什么。你不捶胸顿足?不心惊肉跳?不咬牙切齿?不痛心疾首?那就过来追杀我呀!我就在这里等着,不跑了!你有本事赶紧来抓我呀。”

    成然在拉斯维加斯掀起的一夜金钱风暴,一早就被弗兰克传送到了贝克斯菲尔德,缪盈接到弗兰克的电话,简直难以置信:“你说他昨晚信用卡刷了多少?一百万?!”

    旁边的绿卡吓得两腿一软,身子矮了半截,赶紧扶墙站稳。

    “他在赌场刷的?!哪家赌场?好,你立刻把定位发给我。”缪盈挂断电话,气哼哼地对书澈、绿卡说道,“你们都听见了?果然去了拉斯维加斯,这就是解除他限额的结果!”

    绿卡爱莫能助:“不作不死,他这是要上天哪!”

    缪盈的手机随即收到了弗兰克发来的赌场酒店位置,三人立即出发,开往拉斯维加斯,抓捕成然“归案”。

    信用卡消费单已经堆积成山,再不见人来,成然就要把自己给丢了……他躺在酒店的露天泳池边,眼前的红男绿女、酒池肉林竟然丝毫不能令他心跳加速,成然决定玩儿点终极刺激,不信自己不被万众瞩目、受尽拥戴!他向Waiter勾了勾手指,叫对方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Waiter一脸惊叹地起身,走到泳池边,张开双臂,行使成然赋予他的权利,向全场高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这位尊贵的Rudy 先生,十分慷慨地包下了今天全场的酒水饮料和食物,请大家随意享用、尽情欢乐!”

    泳池内外一片惊叫和哗然,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成然身上,有人鼓掌,有人举杯,有人投送飞吻,这就是他渴望的效果!成然用巨额金钱买来了存在感,他整理浴袍,从容起身,绅士鞠躬,向全场挥手致意,淡定微笑,Feel好极了!

    泳池温度骤然提升,Waiter全员下场,满场飞奔,穿梭往来,递送酒水,客人们敞开肚皮,尽情吃喝。成然带着三分醉意,一步一步踏上了泳池跳板,站在跳板边缘,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睥睨天下的造型。全场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一泳池辣妹对他发出尖叫:“感谢中国王子!”成然咧嘴乐了,这一瞬间,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主场,他是这里的King!

    赌也赌了,败也败了,骄奢淫逸后,还是无穷无尽的孤独和虚无,依然风平浪静,这是什么情况?

    总统套房的电话响了,前台毕恭毕敬地汇报:“成先生,楼下有您的三位访客,说是你的姐姐和你的太太和你的朋友,请问是否……”

    成然从床上一跃而起:“赶快让他们上来!”

    缪盈、书澈和绿卡刚在总统套房外站定,房门随即大敞四开,成然光着双脚、身穿浴袍,一见他们,整个人扑过来,张开双臂,紧紧团抱住三人,再也不撒手,喜极而泣:“你们咋才来啊!”

    缪盈气极训斥弟弟:“住总统套房!豪赌100万!你是不疯了?你到底想干吗?不作不死,作了就死?”

    成然辩解:“我这么做,是想……引起咱爸注意!”

    绿卡听糊涂了:“你离家出走不就是为了躲你爸吗?怎么又想‘引起咱爸注意’?什么套路?”

    “这几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越走越孤独,越没有存在感,我已经把自己走丢了!反正这一刀早晚要挨,我就想输个天崩地裂,坐等咱爸来抓我。现在,你们可以把我捉拿归案、押送回府了,给他打电话吧。”

    成然伸出两手,作出被手铐铐住状,一副束手就擒的架势。

    “不用打电话,你爸压根儿不知道我们来找你。”

    “啊?他不知道你们来找我?姐,这是真的吗?”

    “真的,跟你说了咱爸顾不上你,回国了,爱信不信。”

    成然对成伟前所未有的冷漠百思不解。

    “怎么可能?出这么大事儿,他真不管我了?”

    “你爸这回特淡定,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有没有说要报警找我?”

    “没有,我和姐倒是去报警了,警察也不管你。”

    “真不是我爸让你们来找我的?”

    “真不是,你爸对你彻底撒手不管了。”

    “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呢?”

    “你爸说自打来美国,你就没有一次在‘意内’,习惯了。”

    “那万一……我被绑票了呢?!”

    “你爸又说了,被绑了,至少知道你在绑匪那里。”

    “那我要是……被撕票了呢?!”

    成然噌地起身,愤懑不已。

    “我捅了个天大的娄子,他要是个负责任的爸,就应该千里追杀我,他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缪盈命令弟弟:“你先说说,昨晚上你输了多少钱?”

    成然仰天长叹:“造化弄人!你想输的时候,老天偏偏不让你输。昨晚我手气好得神佛难挡,不但没输,还赢了五十万,这一路开销不但赚回来了还有富余。现在我算明白了什么叫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绿卡对他的说法表示抗议:“我对你千里追踪、不离不弃,你情场怎么就失意了?”

    “我失的是亲情!从十四岁到美国,我每天、每小时、每分钟都觉得孤独,为了不让自己感觉孤独,我每天花钱,买人陪我玩,现在却是我最孤独的时候,连我爸都不管、不认、不要我了!我谁都不是了!”

    说到最后,成然已是哭诉,绿卡被他说心酸了,张开怀抱。

    “谁说的?你还是我老公,我永远都要你,乖,过来抱抱!”

    成然一头扎进绿卡怀里,号啕大哭,像迷失儿童找到了妈。

    萧清参加了汤普逊律师主持的律师团队工作会议,这是她加入MTA后参与的第一件大案审计调查,在这个会上,她才第一次了解到这桩案件的调查对象。出乎萧清的意料,上班第一天汤普逊对她的“上岗训诫”,不管是源于一个律师的职业敏感,还是出于多年从业的工作经验,竟然不是无稽之谈,她参与的第一个大Case,真的和自己的至爱亲朋扯上了关系,甚至与他们休戚相关。

    “今天开始,由我主持领导,正式启动CE公司内部自查大中华区主席鲁尼?斯特朗涉嫌违反《反海外腐败法》的审计调查。”

    “CE”“鲁尼?斯特朗”,这两个名字让萧清悚然一惊,还好,正在讲话的汤普逊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其他同事也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美国司法部(简称DOJ)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简称SEC)作为《反海外腐败法》(简称FCPA)的两大执法机构,鼓励企业自查和自我举报,主动报告内部违法事项,司法部和证交会高度鼓励自我报告、配合和补救措施,极有可能减轻甚至免除对违法公司的巨额经济处罚。耶茨备忘录也强调,打击公司行贿犯罪,司法部把追究个人责任作为首要任务。通过员工检举,CE怀疑鲁尼在与中国企业的谈判过程中,为拿到对方的巨额订单,存在大量针对中国企业管理者和政府高级官员的贿赂行为。为了避免司法部和证交会处罚引起的企业名誉和经济损失,CE聘请我们,进行内部自查。对司法部和证交会诚实坦白,是CE目前压倒一切的利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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