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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移猎蛮荒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点消息也没有,连忙运足内息向着小洞喊:“来人啊救人啊要死人了啊

    ”赵宽这时的内息可也不能小觑,这么一冲出去,声音直冲出空中,向着四面传开,只不过身在洞内的赵宽,却没发觉异状。

    赵宽正喊个不停,突然有人发声说:“住口!快住口!”听起来,声音似乎在耳边炸开,彷佛那人就在身畔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赵宽呆了呆,还真的闭上了嘴,随即洞口突然出现一个人,瞪着里面低声说:“大呼小叫干什么?”他一面回头张望,隔了片刻才说:“你是谁?”

    赵宽看着那人的脸,愣了愣,突然叫了起来:“哇你不是那个家伙吗?孟升呢?”

    那人一愣,还没说话,另一个人头已经挤了过来,看清了赵宽,他也忍不住叫:“赵胖子是你是赵胖子”脸上忍不住也笑开了。

    “孟升!怎么是你?”赵宽饿了两天突然看到故人,只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了,他连忙说:“快,快救我出去。”

    “好啊、好啊”冯孟升也有些语无伦次,他一面东张西望地说:“门在哪里?”

    “门”赵宽愣了一下说:“没有门,就是这块大石头。”

    冯孟升一愣,转头说:“吴兄,你有没有办法?”

    “这这是一座小山耶。”另一人当然是吴耀久,他的声音充满讶异:“我可搬不动不过用剑多砍几下,可能可以弄破。”

    “这”冯孟升迟疑了起来。

    “砍便砍吧”赵宽顿了顿突然说:“你们被谁追着吗?”若非如此,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我们刚逃出来。”冯孟升果然说:“不敢一路北飞,所以半飞半停地沿着南大陆往北行,刚刚在不远处稍作休息,没想到那老家伙突然醒来,才总之没想到你在这里。”

    那个老家伙?赵宽莫名其妙,不过这时不好追问,他只好说:“那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运集大大的劲力。”吴耀久插口说:“不过若没有其他办法,就拼一拼吧。”

    “别急、别急。”赵宽想了想突然说:“对了,你们还有没有衣服?”

    “我们是逃出来的耶。”冯孟升怪叫说:“哪里还会准备?对了,你干什么不穿衣服。”他自然早看到了,刚刚一时没空问。

    “那个老头身上衣服蛮多件的。”一旁的吴耀久突然说:“我去扒一件下来。”

    “啊吴兄等等”似乎吴耀久去远了,冯孟升这才叹了一口长气说:“我们与南极洲,这下仇结深了。”

    “你们到底抓了哪个老头来?”赵宽讶异的问。

    “那个”冯孟升顿了片刻才说:“新皇三世。”

    “哇啊”赵宽怪叫起来:“这怎么可能?”

    “别管这么多了。”冯孟升满腔烦恼,挥手说:“那个抢你来的老头呢?”

    兹克多?不提还好,提到他赵宽就有气,他破口大骂说:“那个神经老头,居然把我扔在这儿,打算饿死我,还好遇到你们。”

    “你饿了几天啦?”冯孟升讶异地说。

    “两天!”赵宽连忙说:“先去弄点东西来吧,我前阵子天天吃特梅脱果,吃得快疯了。”

    “这里”冯孟升有迟疑地说:“东西都长得很奇怪,我们不大敢吃有特梅脱果吗?我去找我。”

    赵宽这才想起,这里的动植物都产生了辐射变异,确实不知道什么能吃,就连那个特梅脱果也未必安全,还是不吃为妙,赵宽摇头说:“算了,想想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吧。”

    “衣服来了!”吴耀久不知什么时候奔了回来,往石缝中塞入一件质料柔细、看起来颇高贵的袍服。

    赵宽接过,有些傻眼地说:“这是新皇三世的衣服?我真的可以穿吗?”

    “都扒下来了。”吴耀久呵呵笑说:“有什么关系。”

    赵宽本也是个胆大人物,咧嘴一笑,把那紫色长袍套在身上,腰间一束,总算摆脱了光溜溜的日子,自己还觉得有模有样的,美中不足的是--多奇米朗的身材甚高,长袍的下摆难免拖到地面。

    “现在该怎么办?”吴耀久说:“还是砍开了吧?”

    这家伙性子颇急的,人倒是还不错。赵宽笑了笑说:“还有个办法,你们帮我弄一些食物过来,让我能活久一些,你们两个先回北大陆。”

    “总会吃完的啊。”吴耀久大惊小怪地说。

    “那怪老头一、两个月内一定回会来。”赵宽说:“我现在吃的也不多,没这么容易饿死。”

    “这样啊?”吴耀久点头说:“那还可以”

    “算了吧。”冯孟升却摇头说:“那老头回来,你难道就有生路?还是你不打算回去了?”

    赵宽搔搔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呃了两声说:“这个孟升,你脑袋还真的越转越快。”

    “那功夫我可没搁着。”冯孟升没好气的瞪了赵宽一眼说:“就劈吧,总之新皇三世在我们手中,总有个缓冲的余地。”他说的功夫自然是“神算无遗”只不过不能在吴耀久面前直说。

    “那就我来罗?”丝毫没注意到异状的吴耀久,兴致勃勃地一拔长剑、飘身而起,说:“还不快闪开?”

    “你这样施出的功力太高。”冯孟升摇头说:“我来试试。”

    这话一说,洞内洞外的赵宽与吴耀久叫都吓了一跳,吴耀久愣愣地说:“你功力够吗?”

    “可以试试。”冯孟升飘过去,接过长剑说:“你看了就知道了先去把那老头带来吧。”

    吴耀久倒是听话,掠到不远的林中,把陷入昏迷的多奇米朗抓来,却见冯孟升已经开始凝结功力,长剑上渐渐闪出了淡淡的蓝芒。冯孟升缓缓飘上空中,一面将长剑在周身舞动起来,转眼间,一个淡蓝色的光球出现在他身旁,光芒乍隐乍现,曲折地编成了一个光球,煞是好看。

    看起来是不错,不过功力还是比自己差上不少,这样砍得动吗?吴耀久正在发愣,却见冯孟升的长剑越挥越快,光芒也腾动的越来越激烈,不过他的移动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缓缓的向着石块逼近。

    当光芒与石块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连串刺耳的剧烈磨擦声立即传了出来,石块纷纷化成粉末,向着四面飞散,而那团人形光球,却不断向着石块中侵入。

    这可是更耗功夫啊!吴耀久不禁摇头,虽然在瞬间爆发的内息不大,但这么结结实实的与岩块磨耗,可会消耗更庞大的内息,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总也算是个比较好的办法了--只不知道,冯孟升的内息,能不能支持到穿透石山了。

    洞中的赵宽,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能听到那刺耳的磨擦声,想也知道外面冯孟升正在对付石块。赵宽却又帮不上忙,只好一个人坐在地上生闷气,一面不断地向两掌摧动内息,反正气道的脉络既然没法研究清楚,反过来说,就是修练起来不用花心思,只要没事,随时可以催动部份内息通往自己心念灌注的气道。

    对冯孟升来说,却也是一次试练,他获得雪魂心法之后,对于其后所载的“破魂剑法”只曾练过几个初步的招式,现在的招式,正是最基础的“浑沌幽光”可藉着在周身编织经过精密计算的剑网,使外来的劲力自然而然的奔散,发挥以弱敌强的功能,再藉着其他的招式,一举克敌。

    冯孟升练过几次,本也不算精熟,不过今日见了一堆卫士演练,他看也看熟了;面对石壁,与顽强的敌人有何区别?冯孟升这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演练一番,反正石壁也不会突然给自己一剑,还能避免凝聚强大功力引来敌人,可说一举两得。

    没过多久,冯孟升突却然发现一个大缺点。与石壁磨耗消耗功力本属必然,但破坏之际所产生的热量,却有部分聚集在长剑上,与寒冷的“雪魂内息”相互抗衡,又是另一个消耗,这么说来,还不如提起全身功力,催出剑芒削石,反而可以避免掉热量传递的问题。

    也许自己的全力,还不至于引来南极洲的人吧?冯孟升想了想,再提两成劲力,将自己功力催到顶点,剑气立即透出长剑,向外激散,石粉喷散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冯孟升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石块之中,而他挖出来的孔穴,正不断向外激洒着灰白的石粉,外面十余公尺内一片白茫茫的,煞是好看。

    约莫过了十余分钟,突然间,那刺耳的磨耗声陡地消失。赵宽吃了一惊,连忙往外探头探脑,却见吴耀久正扶着已经脱力的冯孟升,一面摇头说:“剑都快被你搞坏了还是我来吧?”

    冯孟升艰辛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我坐功两日,当能复原,再一次可能就穿透了。”

    等两日可也是不小的风险。赵宽脑海中转着该怎么拐两人先离开,心中一面颇有些无奈,冯孟升练那个怪功夫,练得精明许多,想拐过他似乎不大容易咦?就在这一刹那,赵宽突然感到两手一阵麻苏稣的舒服感受,低头一看,自己两条手臂,在紫袍之外的部分,皮肤底下似乎正隐隐带着抹微微的光华,那光华似乎色彩繁多,变幻不定,因为光芒并不怎么亮,所以一时还看不出有几种颜色。

    赵宽愣了愣连忙往外叫:“你们退开点,我试试看。”

    他想试什么?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都呆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冯孟升说:“赵胖子,你要干什么?”

    “推石头!”赵宽摩拳擦掌地说:“嘿嘿,看看这门功夫有没有用。”

    “你胡说什么?”冯孟升没好气地说:“你推得动,刚刚怎么不推?”

    “胖子现在才功力大成。”赵宽嘻嘻笑说:“你们不理我,等会儿可要溜快点。”

    “你说什么?”冯孟升还待发问,突然见到石缝中闪出一抹绚烂的彩光,一股庞然的气劲从洞中爆起,突然一声激烈的巨响,那有如小山一般的石块,猛然往后一翻,向着自己与吴耀久压来。

    还真的?吴耀久吃了一惊,总算在巨石压顶之前,拉着冯孟升与那倒楣的多奇米朗溜出石块滚动的范围,也在这同时,两人同时听到洞中的赵宽惨叫一声,似乎受了不小的创伤。

    又怎么了?不用冯孟升要求,吴耀久马上带着他往洞内奔,两人飞身抢入洞中,却见赵宽正龇牙咧嘴地摔倒在地,脸上一片惨白。

    他也走火入魔了?冯孟升吃了一惊,连忙说:“你岔了气吗?还是怎么?”

    “不像。”吴耀久毕竟见多识广,他讶异的问赵宽说:“你腿怎么了?”

    赵宽脸上可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一脸无奈,他咬牙半天,才忍痛逼出话来:“腿骨断成十七、八段特拉娘好大的后座力。”

    “特拉娘?”吴耀久一头雾水,他这时已经走近赵宽,一面摸着赵宽的腿一面问:“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好话。”冯孟升懒得解释,他皱眉说:“可以治吗?”

    “小伤。”吴耀久点点头说:“若他自己会治更快,不过我可以帮他一部分。”

    一面说,他一面动作起来。

    赵宽本来痛得满头大汗,但吴耀久内劲透出掌心,隔着皮肉缓缓地将赵宽挫断的骨头、关节一个个恢复原状,刺骨的疼痛倏忽间消失大半,赵宽也终于喘出了一口气。

    按着只见吴耀久继续施为,赵宽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掌心缓缓透入,催动着自己各部分肌血骨肉的愈合,全身的细胞都提高效率在运作着,赵宽突然想到,自己练的

    “万物演化”不也有这门功夫?自己可真是痛傻了。赵宽立即催运起功力,推动双腿重造肌血,裂骨重凝。

    赵宽这么一运内息,吴耀久立即就发觉了,他讶然说:“你也会‘万物演化’的‘血活篇’?”

    赵宽可不知道什么“血活篇”不过“万物演化”这个名词倒是对了,问题是自己可不能老实说,只好装傻说:“没有啊?这是祖传秘方。”

    一旁的冯孟升自然知道秘密,他倒没想到“万物演化”有这层功效,有机会对这方面可得了解一下。

    “自己会就快了。”吴耀久一面催运功力与赵宽配合,一面说:“这样下去,不用两天就能跑跳了。”

    “还跑跳干什么?”赵宽忽然瞪了愣在一旁的冯孟升一眼,说:“还不去砍些木条,绑了绑好溜?”

    冯孟升这才想起,刚刚赵宽这么一搞,那倏忽间提升的气劲,岂不比吴耀久的全力还引人注目?他可急了,连忙奔出去砍树,反正他功力虽大幅损耗,砍几根木棍可还是小事一桩。

    三人手忙脚乱地折腾半天,这才固定好赵宽的骨折处,问题是现在赵宽内息大部分用于疗伤,冯孟升内息未复,还有一个醒来就被打昏的多奇米朗;吴耀久一个人,怎么带着这三个人飞?

    三人正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出办法的时候,吴耀久突然面色一变说:“糟了!”

    “什么糟了?”才问完这句话的赵宽,却跟着也叫:“当真糟了。”

    “有人来了?”冯孟升内息不足,现在无法察觉较远距离的内息反应,只能望着两人问。

    “快拿长剑架住那家伙。”吴耀久说完却是自己动手,一把抓住神志昏迷的多奇米朗,一面说:“来的是卫统中的高手,真快!”

    “我们快躲起来。”冯孟升立即说。

    “没用的。”吴耀久叹息说:“他们已经以遥观的方式锁定了我们,怎么躲也躲不掉的。”

    “好像是从东面飞来?”坐在地上的赵宽东张西望地说:“旧大陆在东边吗?”

    赵宽只知道新大陆的大略位置,对其他大陆的方位都是迷迷糊糊。

    “旧大陆?”吴耀久吃了一惊说:“南极洲的人去了旧大陆?”

    “啊”赵宽突然大声叫:“孟升,你不是有那个按钮?还不快按!”

    这话提醒了冯孟升,他一怔之下,不禁大为惭愧,自己居然忘了那东西?冯孟升连忙取出那小盒,拼命按个不停。

    “你们怎么有这东西?”吴耀久可楞住了:“这不是超高功率的环卫定位系统吗?”

    谁听得懂那是什么?没人理会吴耀久,冯孟升依然按个不停,赵宽则随着冯孟升压按钮的动作上下点头,似乎这样能让这东西的功效更加发挥。

    吴耀久不禁摇头苦笑说:“这种超高频的传讯器能穿透极大部分的物体,但也十分费电,所以按几下就没电了,一直压没用的你们到底想通知谁?”

    没用?这下冯孟升的指头、赵宽的脑袋,同时停了下来,两人望着吴耀久呆住了,冯孟升这才废然一叹说:“我早按过不知道几十次了”

    “我们想通知雪梅和苏胆。”刚刚帮赵宽疗伤时,两人早已互相认识,赵宽这时叹了一口气说:“吴兄,你在皇都,到底是何身分?”

    “雪梅、苏胆?”吴耀久远没来得及继续发问,便脸色一正,抬头向着东面说:“来了。”

    当真来了?冯孟升转过头去,远远见东方一个短发的娇小身影正迅疾的穿来,冯孟升不由得心里一沉不会这么巧吧?

    那娇小的身形,脸上带着一丝迷惑,虽然在高速的飞行下,红色的短发却平顺的贴滑在脸颊两侧,她远远看清四人,脸上露出了惊讶交错了疑惑的表情,目光转啊转地,转到了冯孟升的身上,跟着缓缓的凝定下来。

    “乔小姐。”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好几日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乔梦娟看着被挟持而昏迷的新皇三世,穿着新皇紫袍、怪模怪样的赵宽,被囚禁的吴耀久,她的心早已沉到谷底,娇嫩的脸庞一片惨白,只不过她还抱着一丝期望,强忍着询问冯孟升。

    冯孟升满心歉疚,实在不知如何措辞,隔了片刻才说:“我我必须回去。”

    这话一说,乔梦娟一双活灵灵的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她脸上那一抹残存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别过头,目光凝注在抓住新皇三世的吴耀久身上。

    吴耀久手一紧,有些慌乱地说:“别动,否则我我”他似乎十分不习惯干这种事情,说起来十分不顺。

    “放下新皇,你们走吧。”乔梦娟再也没有看冯孟升一眼,那清脆的声音彷佛带着些沙哑地说:“否则在我提气的瞬间,新后数秒内便会赶来,你们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三人面向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句话,不过乔梦娟说的也对,若是新后赶来,可能她一动念,三人便死于一瞬间,连威胁的机会都没有了,问题是,眼前这娇滴滴的女子,真的会放过三人吗?

    隔了片刻,冯孟升终于说:“放了他吧,吴兄。”

    吴耀久愣了愣,松手一抛,多奇米朗的身躯,就这么飞向乔梦娟。吴耀久跟着说道:“也好,我本来就不愿靠着挟持人质来存活。”

    乔梦娟接过多奇米朗,目光转向赵宽,眼中显出几分愤怒地说:“还有衣服,还来!”

    这可万万还不得。赵宽连忙摇头说:“我里面光溜溜,这件衣服脱不得。”

    乔梦娟一怔,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恨恨地一跺足,带着多奇米朗飘身而去,倏忽间已经在百余公尺外。

    还真的走了?说老实话,吴耀久刚刚根本就不相信她,没想到这功力超人的小妞还真的说到做到?吴耀久愣了愣,一拍冯孟升说:“果然有你的。”

    冯孟升这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说到感情,他倒还没怎么陷入,但想到乔梦娟发觉被自己欺骗时的感受,冯孟升的心就彷佛刀割一般,疼痛难当,而她自从失望之后,就再也没看自己一眼,自己是干了什么啊?为什么让一个原本活泼无忧的女孩如此伤心?而且自己根本没打算骗她啊“啊呀。”吴耀久突然叫了一声:“来不及问那老家伙,怎么有一身假功夫”

    他叫归叫,却是谁也没理会他。赵宽虽少见冯孟升这般失落,不过凭着十余年的交情,他也看得出来,现在冯孟升绝没有答话的心情。赵宽望着吴耀久说:“我们走吧就麻烦你带一程了。”

    这时只有两个人,吴耀久自然方便许多,他呵呵一笑,两边各位一个,以普通的速度,沿着地面向北方不断地飞行。

    吴耀久一面飞,心中一面高兴的想,估计还有五、六千公里的路途,以这种普通速度,两天左右就能抵达赵宽与冯孟升的故乡--买弭城;只不知道,当时被打翻入美克湾的幕斯安与路易,是不是已经溜回了皇都求救?

    这时的李鸿,却没有冯孟升与赵宽幸运,他被关进皇都特别建造的牢房底层,已经是第四十一日了。总算皇都还算文明,没让李鸿吃什么苦头,不过就算在科技进步的皇都,地牢底层依然难免有些阴暗潮湿,空气的品质也说不上多理想。

    李鸿被关之后,一开始,雪梅还来看过两次,不过李鸿气她不守信诺,根本没搭理她,两次之后,雪梅也不再来了。

    除了雪槜之外,李鸿在皇都也没有认识的人,自然没有人会来探监,不过他本不是多话的人,既然没人打扰,便索性加紧脚步练功,把“柱国先修”好好的完成。

    不过他确实颇疑惑,王崇献能一眼瞧透自己练的功夫,就算他功力高强,能看出一些特别的事吧,问题是修练这功夫有什么不对?如果说这功夫有什么特殊的禁忌,他不解释便罢了,怎么不废了自己的功夫呢?

    而那一束莫名其妙抓住自己的光环,是什么神仙的法宝吗?怎么这么方便?

    李鸿想之不透,也就拦下了,他这么一专心修练,果然进步甚快,在二十日前,已经将三十六个丹球活泼泼地运转完成--不过再接下来该做什么?

    李鸿现在已经发觉,内息既高,一些筋骨上的修练根本没有必要刻意进行,在全身内息活泼的运转下,筋骨血脉已经不需要藉着身躯的操演来调整与锻链,就能有强劲的攻击力道;以往修练筋肉的岁月,根本没办法想像内息能发挥多大的威力,自己之前二十多个年头,彷佛白活了一般。

    所以,对现在的李鸿来说,除了柱国先修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适合修练的功夫,而雪梅当初传授的“万物演化”与“神算无遗”又大大不对他的性子:无奈之下,李鸿只好不断的运转着柱国先修的运行之法,带着全身的内息,在那三十六个光球中转来转去。

    这么修练,内息固然也有逐步的成长,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李鸿却是越来越感到不对劲,那三十六个丹球似乎开始不断往外试探新的脉络,有些难以稳定的感觉。

    可是李鸿本来就有股狠劲,越是有问题,越想弄出个道理出来,何况牢里也没事物分心,李鸿更是理直气壮地猛练个不休,不分日夜运转不停。

    今日,李鸿运转到一半,突然胸部五个光球往外急涨,在几道经脉间彼此胡乱激荡一番,李鸿立即浑身巨震,连忙停下内息运转。但这时内息已经不大听话,左冲右突地闹个不休,折磨李鸿半天之后,内息才又慢慢的收束回丹球。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次似乎更严重。这功夫倒底哪里出问题了?感觉捡回一条命的李鸿,抹了抹满头的冷汗,缓缓站了起来。

    “李鸿你没事吧?”雪梅的声音突然出现,李鸿吓了一跳,四面张望,却又没看到雪梅的身影。

    “别说话,我听不到。”雪梅又说。

    不说就不说李鸿翻了翻白眼,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说话。

    “我是传音进来的。”雪梅有些焦急地说:“首席不让我见你。”

    原来如此,不是她自己不想来。不知怎么,李鸿心中竟有些快慰,他随即察觉到自己这奇怪的情绪,不由得暗骂自己莫名其妙。

    “我打听到一个事情,若丹球极数已成,那功夫就不能练了。”雪梅说:“必须立即转换其他的功夫你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说话你既然听不到,还问问题?李鸿越来越觉得女人莫名其妙了,功夫不能练又是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雪梅快速地说:“丹球一成,你必须另修一套运息心法,才能避免被‘柱国先修’的功力反噬。”

    功力反噬莫非就是这段时间内息的异状?李鸿不知不觉间,已经相信了八成。

    “我现在传你一套心诀。”雪梅声音低了一些说:“就算你学了‘柱国先修’,修练起来也会十分费劲,但绝对可以化解掉反噬的力道”

    雪梅接着又说了些嘱咐,诸如若丹球未成,可以练到丹球全现之后,不过安全点的做法,却是提早一步开始等等。这一大堆对于已经练成三十六光球的李鸿,根本就是废话,不过,他除了翻白眼之外,也是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雪梅终于说:“这么传音有些吃力,今日先传你几句,你仔细记住气纳胸隔,心凝如剑,运转如意,存想于心”

    大概传了二十来句,来回念了三遍,雪梅似乎真的受不了了,但她仍再交代了几句:“记得,丹球极数一成,就要快练,我明日此时再来”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无法听闻。

    李鸿愣了半晌,见再也没有声音,他迟疑了片刻,开始默记雪梅传授的心诀。虽然他前两次都没理会雪梅,但事实上,在雪梅没再出现之后,他多多少少有些后,毕竟李鸿心里有数,雪梅对自己其实真的还不错。

    数公里外,一栋名唤“探源大楼”直拔入空中的高大建筑物内,其中一个小房间中,雪梅正缓缓的调息着。

    她身旁有个胖胖的老人,眯着眼睛两边都是笑纹,看起来是常常面带微笑的慈祥老者。不过这时的他,笑容中却似乎带着一层烦忧,目光投在雪梅身上,颇有些想帮忙又不知该如何帮起的味道。

    还好雪梅功力本来深厚,过没多久已经恢复许多,她脸上重现神采,眼睛睁开,起身向着老者施礼说:“多谢五世。”

    此人正是扔下皇位、投入科技的无皇五世,他因体质所限,武技只是平平,若要比功夫,他可远远不及雪梅,刚刚只能望着发呆,无力可施。

    “我没帮上忙的。”无皇五世呵呵笑了两声说:“你能从这儿传音到那儿,才是真功夫。”

    “若不是必须束音成线,避开防守的人,其实也没这么吃力。”雪梅一笑说:“但若不是五世告诉雪梅‘柱国先修’的优缺点,雪梅也没办法帮到那年轻人。”

    “说来也奇怪。”无皇五世轻晃着脑袋,脸上透着不解地说:“此功三世传四世,四世被刺之后就失传了,怎么会流落到东方小城去呢?”

    “雪梅不知此事。”雪梅叹口气说:“首席必定知道李鸿这么练下去会死,所以才把他关入牢中这几天,恰好旧大陆出了事,首席的心神必定观察着旧大陆的状态,否则雪梅还不敢尝试提醒李鸿。”

    “你传了他什么功夫?”无皇五世有些担心地问:“他现在练什么都进步极快,说不定能闯出牢狱,岂不是害了他?”

    “五世请放心。”雪梅点头说:“所以我传了他最难修练的‘气剑心诀’,这功夫,前首席耗十年功夫都没能练成,后来废然放弃;就算李鸿习得‘柱国先修’,未必能有成。”

    “原来如此。”无皇五世点头说:“听说‘气剑心诀’这功夫除了功力之外,与体质还颇有关系,除无祖亲传弟子外,后世学会的只有王首席与叛离的夏涛两人而已。”他练的功夫不多,听过的倒是不少。

    “是。”雪梅点头说:“‘气剑心诀’身外化气,气若流光,一般人不知,以为是御剑术的一种,其实威力相差可说天壤之别一般御剑术凝气不足,只是御物术的应用之一;首席希望能利用‘气剑心诀’结合御物术,创出具有威力又易于习练的御剑术,正与我等讨论,虽然估计中的最高层次只能达到剑化气形,但威力也不小

    也因如此,前些日子有幸得闻‘气剑心诀’。”

    “这些我可不懂了。”无皇五世笑呵呵地说:“我只听说过王首席能放出十道剑气,那个夏涛似乎也是。”

    雪梅脸上露出了几许惭愧之意,欠身说:“雪梅无知,以好勇斗狠为尚,请五世恕罪。”

    “你算很好的女娃啦。”无皇五世微笑说:“他们总说我是功夫练不高,所以才说练功不好,只有你不这么想。”

    “修练武技若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自是无妨。”雪梅轻巧的叹了一口气说:“但修练到雪梅这等功夫,除了战争之外,还有什么用途?”

    “所以我不赞成这条路。”无皇五世叹口气说:“问题是新办法没出来之前,也只好循着老办法。”

    “是。”雪梅点头说:“若能制造出足以抵抗外侮的人工器械,再由经慎选而出的官兵操控,就不会如现在一般,无论人品如何,只要功力一高,就可拥有一片天下。”

    “正是。”无皇五世一皱眉说:“问题是那些死脑筋的家伙,硬是不肯告诉我他们身体机构联系操作的秘密。”

    “合成*人?”雪梅一笑说:“他们初始设定既然如此,那也无可厚非。”

    “不管他们了。”无皂五世摇头晃脑地说:“我另想办法,说不定隔一阵子也能弄个智能体出来,到时候,联系的问题就会逐步解决。”

    “真的?”雪梅吃了一惊说:“您已经找出办法了?”

    “还没啦。”无皇五世摇了摇头,忽然说:“耀久那傻瓜呢?真的搞去了?”

    一听无皇五世提到这件事,雪梅叹了一口气说:“前些日子,首席好不容易请出罗前首席出面,逼迫南极洲那群人放出皇储新后不但不承认此事,后来索性率军攻打旧大陆,还找了一向不问外事的南大陆怪老愣品兹克多在西大陆高空出没,迫使首席不敢妄动。”

    “对啦”无皇五世说:“旧大陆的阿佛陆块,合成*人玩成那样,就是也不在乎了,可是那些人一路总会杀到犹阿陆块,那时怎么办?”

    “其实五世也不用太担心。”雪梅却突然一笑说:“六十年前南极洲撤军后,合成*人在阿佛陆块培育出的怪物群,新后没见识过,所以才敢贸然行动。”

    “喔?”无皇五世眼睛睁得老大说:“有这么厉害吗?你们怎么知道?”

    “当时合成*人有邀首席一试。”雪梅说:“随行的是苏胆,据他说当时首席同发五道剑气,至少施出六成功力,依然奈何不了其中一种被称为臣魔的怪物,首席一笑收剑,不愿再试。”

    “哇”无皇五世大惊小怪地说:“那些怪物真有这么厉害?我以为说说而已哩合成*人当初怎么不弄一些来抵御南极洲,或是送我们一些?”

    “听说是无法驯服。”雪梅摇头说:“那类怪物蛮横凶暴,繁殖迅速,听说不只是阿佛陆块,犹阿陆块地脊之西,几乎也都成为那些怪物的天下;合成*人这几年大幅度把人口往南岛、北岛迁移,与这有些关系。”

    “那些不够朋友的家伙从来没跟我说过。”新皇五世叹了一口气说:“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没聊到那些他们到底用什么办法制作怪物的?有机会倒要问问

    ”

    这个问题雪梅自然接不上口,她顿了顿才说:“等新后知难而退,愣品兹克多也回南大陆,自然可以救回皇储。”

    “这样就好。”无皇五世似乎放心了,他点头说:“那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又满腔热血,让他受受罪也好。”

    “那么”雪梅施礼说:“雪梅就此告退了,明日此时,再来拜望五世。”

    “你来吧。”无皇五世呵呵笑说:“为了向合成*人表示善意,王首席的心神不会探到这儿来,可以放心传音说老实话,那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啊?”

    雪梅一怔,脸上微微一红,说:“五世开玩笑了,雪梅是苏胆的未婚妻,怎会有小”雪梅顿了顿,转口说:“而首席心神不至‘探源大楼’,该说是对五世的尊敬。”

    “我明白,我明白。”无皇五世呵呵笑说:“老人家口无遮拦,别见怪。”

    “雪梅告退。”雪梅忙不迭地溜走,心中却是一阵无来由的乱。

    五世说的是什么话?自己只是爱才,又对李鸿有歉意而已,他老人家居然扯到那儿去了,想到至少还得在无皇五世那儿传李鸿四、五次功夫,雪梅不禁有些头疼,这几日只怕是难逃被奚落的命运了。

    第五章擒杀之令

    无元五三0年十一月十日“原来是这样子?”赵宽胖胖的身躯在空中忽然一个急转弯,流畅地画出一个弧度,一面哇哇叫:“吴兄果然没骗人!”

    “干什么要骗你们?”吴耀久哈哈笑说:“这也不是什么高级的功夫,口诀也都传给你们了;不过虽说这‘御风凝霄’之术,整个观念并不复杂,但想达到最后一字--‘破霄’的境界,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达到的。”

    “要内力深厚的一塌糊涂就对了。”赵宽点点头,忽然转头叫:“孟升,你怎么不试试?”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心情很糟”他对于乔梦娟一事,到今日依然耿耿于怀。

    赵宽懒得理会冯孟升,自顾自地飞舞不停,而远远的南大陆北端,越过“卡绿本海”望过去,似乎已经隐隐可以看到原“库波岛群”部份较偏南岛屿的残骸,估计不用多久,很快的就能回到赵宽与冯孟升的故乡--“贺如半岛”

    这两日,赵宽的腿骨在运功催疗下,已经好了大半,冯孟升更早已补回内息,比原先估计的还快。待两人一能自行移动,吴耀久便发现他们飞行的方式颇为生硬,搞了半天才弄清楚状况,于是很大方的将包含“御空”、“履风”、“凝气”、“破霄”

    四术合称的“御风凝霄”心诀传给两人。赵宽当然十分有兴趣,不过冯孟升则是垂头丧气的,似乎不大提得起劲练习。

    但话说回来,冯孟升胸前还有那一大本“雪魂心法”里面自然也有提气轻身之术,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提起劲翻阅。

    又隔了几个小时,贺如半岛那探入阿特洋的陆角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赵宽高兴起来,连忙加速前飞,冯孟升一见久违了的贺如半岛,纠缠了数日的愁绪也抛开不少,跟着提高了速度,至于吴耀久,自然是轻松自在的跟着两人,只见三人两前一后,分别飞射到贺如半岛的海滨之上。

    贺如半岛这一大片沙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洁净,离开了将近一个半月的赵宽与冯孟升,毫不考虑在海滨逗留,直接往重新建成的买弭城飞去。

    到了买弭城上空,两人望着下方已经渐渐恢复人潮与繁华的买弭城,一时心中都有些悲喜交集,对望了一眼,谁也没多说什么,首先向着李鸿的房舍就冲了过去。

    李鸿对于房字的要求,比赵宽还不讲究,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分成内外两间,后面是个被沙砖围起的庭院,也是李鸿练武的地方。

    在空中,自然一眼就看出庭院中没有任何人,两人当即在李鸿房门前落下,赵宽笑嘻嘻的敲了敲房门,还故意不开口,想给李鸿一个惊喜。

    可是隔了片刻,屋中却是声息皆无,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讶异,李鸿除了练功之外,还会干什么?

    这时吴耀久也落到了两人身后,两人正想着该去那儿找人时,身后突然传来叫声:“冯大哥、赵二哥。”

    三人同时转头,冯孟升立即说:“阳管,阳法。”

    那两个年轻人正是李鸿原来的手下,宫阳管、宫阳法,两兄弟一向同进同出,这时见到冯孟升与赵宽,都张大了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呆?”赵宽呵呵笑说:“大家可都好?”

    “你们两位回来就好了”宫阳管往前奔出两步,直到两人身前才说:“李二哥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这话一说,可把赵宽与冯孟升的笑容都打散了,赵宽咧开的嘴还僵在那里,冯孟升已经说:“李鸿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宫阳管一愣说:“李二爷不是与两位爷一起去海边之后,就没再回来吗?”

    “两位老大在哪儿?”街道的另一端,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年提安正急急忙忙地奔来。看到两人,他立即红了眼,有些便咽地说:“冯大哥,赵二高你们总算回来了。”

    “提安。”冯孟升讶异地说:“发生什么事了,干什么这么难过?”冯孟升知道,年提安虽然看来粗扩,但其实还颇率直纯真,这么难过一定是受了委屈。

    “冯大哥”这个雄纠纠的年轻大汉只差没掉下泪来,年提安便咽地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都没有钱缴税”

    “缴税?”赵宽一愣说:“这种时候还徵税,是莱毕果的意思吗?”自己的功夫虽然还乱七八糟,但身旁至少有个吴耀久,莱毕果绝对没戏唱。

    “不。”宫家兄弟中的弟弟宫阳法摇头,脸上露出几许无奈地说:“是莱维克大人。”他虽然是弟弟,却比哥哥富阳管还冷静,对事情也能以比较理智的方式面对。

    “滚链刀轮”莱维克?莱家族的首领?赵宽呆了果说:“他来做什么?”若是莱家高手坠来了,吴耀久也未必扛得住。

    “不知道。”宫阳管愤愤地说:“一来,大鱼大肉要个没完不说,还说这次水患死伤惨重,要大家出钱救灾我们就是灾民了,还要救谁?”

    “这些事,就落到你们头上了?”冯孟升一面思索一面说。

    “还有密苏。”年提安立即说:“他不知道得到消息没有,也许还在伤脑筋。”

    “竟有这种人?”一直旁听的吴耀久忍不住大声说:“带我去见见那个姓莱的,我来教训教训他。”

    这话一说,众人不禁都直了眼。冯孟升忙说:“吴兄,你别冲动,我们慢慢想办法。”

    “还有什么好想的?”吴耀久理直气壮地说:“有钱也不给。”

    “是,是,不给。”赵宽哈哈一笑说:“要冲动可以,等我们向朋友问完话如何?”

    “呃”吴耀久一愣,只好闭嘴。

    “他要多少钱?”赵宽开口问。

    “按人口与岁数,每户需捐出五十到两百无币。”宫阳法说:“估计一下,全城应缴一百五十万无币。”

    一百五十万?冯孟升与赵宽都直了眼,赵宽那时挖出董龙的财产也不过近百万,一百五十万去哪里找?

    “还是杀过去吧。”吴耀久看出众人的脸色,他反而有些得意地说:“本来就不该给那种人钱!”

    赵宽与冯孟升忍不住同时瞪了吴耀久一眼,他却是不大在乎,脸上十分坦然。

    “三哥!”街角又钻出一人,却是密苏也赶来了,他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一面跳一面叫说:“真的是你们,我还不相信呢李二哥呢?”

    问题怎么都一样?赵宽懒得回答,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们筹了多少钱?”

    宫家兄弟、密苏、年提安对视一眼,密苏这时才知道已经聊到了钱的问题,他笑容收敛起来,沉声说:“勉强有六十万”

    这话一说,赵宽与冯孟升可都松了一口气,加上董龙的,总算勉强是够也说不定狡猾的莱维克早就算准了这笔钱,这才狮子大开口。

    赵宽吁了一口气,摇头说:“这样总算有办法了绣蓉呢?她没事吧?”那些钱正是交给班绣蓉保存,得找她讨。

    但赵宽这话一说,眼前四人可都说不出话来了,脸上都是怪异的神色,赵宽一看,心知不对,脸一沉,望着密苏说:“别浪费时间,快说!”

    一向笑嘻嘻的人,陡然脸色一沉的压迫方可是十分惊人。密苏一惊,连忙说:

    “有人看到呃是谣传,谣传三位爷被那两个皇都来的男女带走,班小姐等了一个月,见三位爷都没回来,她收拾收拾就往西走我们没能拦住”

    “她”赵宽跌脚说:“她去干什么啊?”赵宽不能不发急,这儿一路往皇都万里迢迢,更不知道有多少艰难,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哪里去?

    “李鸿一定被雪梅和苏胆带走了。”冯孟升也凝重地说道:“这该是谣传的起源

    绣蓉离开不到半个月,可能还追得回来。”这话也不是空泛的安慰,以班绣蓉的功力来说,该还没走出多远。

    赵宽心中思索,这么说来,班绣蓉已经离开十二、三日,她的目标既然是皇都,一定不会随意停留,以她的功力,每日奔行百余公里十分正常,可能已经超过方家族边境的耳母城,到了曹家族的杰科镇或纽熬港了。

    问了许久的吴耀久一直旁听着,他始终插不上话可十分难过,这时见众人皆沉默下来,他半试探地开口问:“班小姐是谁?”

    年提安等四人不知此人是何来路,不过这个问题,基本上该由赵宽回答,四人很有默契的闭嘴,谁也没吭声;冯孟升却有些好笑,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赵宽会怎么说,他眼睛揪着赵宽,等着看赵宽如何回答。

    吴耀久发现众人都看着赵宽,他的眼睛自然也转向赵宽,赵宽突然被大伙儿盯着,他哼了一声说:“绣蓉是我师父的义女,算我师妹。”

    “师妹?”吴耀久皱眉说:“那功夫一定不怎么样,她怎么敢一个人往西跑?为了什么?”吴耀久的前一句话并没有奚落的意味,这几天三人一路闲聊,早已达成共识--冯孟升与赵宽以前的功夫,基本上不算功夫;问题是后面一句,这句话直接问到了核心,冯孟升在心中大声叫好,密苏等四人也是一脸看戏的味道。

    “呃”赵宽呆了呆,突然哈哈一笑说:“确实是莫名其妙,真得把她抓回来好好问问。”

    这这个老奸巨猾的赵胖子!冯孟升只差没骂出口了,他瞪了赵宽一眼说:“那就快把这边的问题解泱,我们先找回绣蓉,还得去找李鸿。”

    “是啊。”吴耀久也没注意到赵宽的敷衍,他点头开心的笑说:“我们一起去皇都。”

    “好。”赵宽说:“走,我们先去绣蓉住的地方一趟。”

    众人一面走,吴耀久一面还在问:“去她住的地方干什么?”

    “别每件事都急着问好不好?”回答的是赵宽。

    “我还是直说吧。”按着说话的是忍不住的冯孟升:“绣蓉的家,等于是赵宽的家。”

    “啊!”吴耀久用力点头说:“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懂了。”

    “呃”赵宽停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话说:“我肯定你还没懂,别胡思乱想。”

    “是吗?”吴耀久的问题又来了:“那为什么她家等于你家?”

    “这”赵宽叫了起来:“跟你说别每件事都急着问”

    吴耀久丝毫不以为忤,呵呵傻笑说:“搞不懂嘛”

    赵宽瞪了瞪偷笑的其他人,加快脚步,率先往班绣蓉的新居奔去。众人见没戏唱了,一个个加快脚步,紧随着赵宽移动;不过每个人都不由得摇头,赵宽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不愿承认两人间的关系?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背后扎了个包裹,两手各提一大麻袋的赵宽,从班绣蓉的屋中踏了出来。

    冯孟升见状,点头说:“她都没带走?”另一面,密苏等人也把各自搜集的财物,大包小包地提了过来。

    “都在。”赵宽垂头丧气地说:“看来我得背着乱跑了。”赵宽指的自然是身后那个包裹,他与班绣蓉都不在,师父班彤的遗物,可不能扔在这儿。

    “现在就去找莱维克?”冯孟升接着问。

    “搞不懂你们。”吴耀久不满地说:“何必给他钱?咱们去教训教训那家伙。”

    “这不给他也是个办法,但也不必坚持。”赵宽敷衍了事地说,接着有些无力地转头对冯孟升说:“一会儿我陪着吴兄在门外等吧,你带着他们三个人去。”让这个大草包进去,不打起来才怪。

    “也好。”冯孟升领会赵宽的言外之意,他点头微笑说:“这次就放你一马。”

    “为什么不一起进去?”吴耀久丝毫没感觉,瞪着那双彷佛有些天真的眼睛说:“孟升对付得了那个家伙吗?千万别给他们。”

    “对付得了。”赵宽忍不住笑说:“孟升有法宝,一拿出来,莱维克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什么法宝这等厉害?”吴耀久讶异的问。

    赵宽呵呵笑说:“等一会儿,我与你在门外慢慢聊,我再告诉你。”

    吴耀久只好压抑住好奇心,随众人向莱府前进,跟着依赵宽的安排,与赵宽在门外等候;至于冯孟升则领着密苏等人,上门求见,再由莱家军领路,往新建成的莱府门内走了进去。

    赵宽在门外与吴耀久瞎扯,倒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吴耀久不知为何,似乎有一肚子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学问,不过对北大陆东侧这儿的事情可是处处觉得新鲜;赵宽轻而易举地转移了吴耀久的注意力,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瞎扯,倒也颇为快乐。

    当冯孟升等人进入莱府差不多十余分钟的时候,赵宽正扯到:“所以贺如半岛的沼泽地形,以前曾孕育了无数种独特的生物,但两次大浪卷过,除了人类之外,还能活得好好的,可真没有几”

    “赵二哥?”又是一个惊呼的声音,赵宽与吴耀久这时倒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似乎就是准备转别人大叫。

    吴耀久转过头去,呵呵一笑说:“很活泼的女孩。”

    “雪珠过来。”赵宽脸上也带着微笑:“这位是吴大哥。”

    得到消息的速度慢了些许,这时才赶来的正是宫雪珠,这时天候已寒,她的功力不足,已经添厚了衣衫,变成另一副装扮,不过还是一样充满青春的气息。此时她一望见赵宽,泪珠立即滚滚而下:“你们你们跑哪里去了?大哥、二哥他们都快疯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赵宽连忙说:“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的。”

    “是啊。”吴耀久见宫雪珠哭泣,在一旁也颇有些手忙脚乱地说:“别哭别哭。”

    赵宽轻拍着宫雪珠的头说:“好啦,雪珠乖越哭越丑了”

    可是赵宽越说,宫雪珠想到这一个多用的委屈与折腾,泪水更是奔腾而出,声势浩大,还好又长又厚的袖子颇适合拭泪,一时之间,还不至于湿透。

    “呃哇啊!”赵宽猛然怪叫一声。宫雪珠一愣抬头,泪珠倒是停了一停,只见赵宽嘿嘿笑说:“停了?这就很好。”

    宫雪珠啼笑皆非,愣了愣之后,眼泪又冒了出来,但这时脸上却带着笑容,一面还捶着赵宽的胸膛,又哭又笑地说:“赵二哥最讨厌了。”

    “等等。”赵宽的笑容突然又收了起来。

    宫雪珠这次可不信了,她还在不依的时候,却见吴耀久的脸色也变了,两人的目光同时往广深的莱府转过去。赵宽讶异地说:“怎会如此?”

    “那家伙比孟升的功力高。”吴耀久脸色一正,突然全身功力急运,飞身向着屋内就冲了过去。赵宽还迟疑了半秒,突然一声巨爆从屋后广场传出,便再也忍耐不住,跟着催起功力,腾身向着屋内飞去,只留下宫雪珠在大门外发怔。

    两人一前一后飞入莱府后院,相差没到一秒,但赵宽赶到之际,吴耀久已经与莱维克打了起来。赵宽自然不认得莱维克,但当他看到一个手中挥舞着发亮长链,末端挂着个不断旋动的锐利刀轮的老人,赵宽连猜也不用猜,知道此人必然是莱家的当家主--莱维克。

    莱维克的功力虽然比冯孟升高,但却还是比吴耀久低了一截,只见吴耀久长剑剑气纵横来去,逼得莱维克仗以成名的“滚链刀轮”杀不进剑圈,而吴耀久的剑气却是东伸西突,挥动之间,连四面的房舍都遭了殃,莱维克越打越退,脸上也满是惊疑的神色。

    赵宽见吴耀久没有问题,而两人战斗圈内,又根本没有人能欺近,便不再注意那一侧;目光转回场中,却见冯孟升、年提安、宫阳管、宫阳法、密苏五人正被十来个莱家军围攻,其中还有两个功夫较高的,紧缠着冯孟升。

    冯孟升不知从那儿抢来的一把剑,施起“破魂剑法”来,只见他全身剑光环绕,纵然较那两人合力差上一筹,但破魂剑法若被逼得越紧,剑法的妙用更是逐渐展开。

    只可惜冯孟升这两日疏于修练,除了这招之外,也没有其他招式是以应付敌人,而那两人似乎也逐渐习惯了这招的变化,一鞭一索,两条软兵刃在冯孟升身畔飞舞不迭,冯孟升也已陷入了危机。

    至于密苏等人,功力可就与莱家军差异甚远,没多久,一个个被打倒摔倒,也不知是死是活,不过围在圈外的莱众军却欺不近冯孟升与那两人的战团,只能在外呐喊助威。赵宽眼见冯孟升情况危急,一时顾不得密苏等人,他蓦然大喝一声,功力急催,只见他双臂突然往外膨胀,七彩光华突然暴起,两道威猛的掌力激起狂啸,朝那两人打了过去。

    功力到达某种程度,自然会感受到外在气劲的变化,功力越高,能感应的范围越远,赵宽的劲力一提,近在咫尺的莱维克以及那两个高手同时一惊,动作自然而然慢了下来。而首当其冲的莱家两名高手,发现掌力居然是向着自己轰击,不由得大吃一惊,再见那股彩光掌力的威势竟似是无可与抗,两人遂扔下冯孟升,一面急闪,掌鞭索同时转向,迎向赵宽的力道。

    但在这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刚推出庞然掌力的赵宽,似乎被一股力道所推,倏然间往空中直翻了出去,一下子没了踪影。

    这算是什么功夫?不过这时没空多想了,那两道掌力已经凌空而来,两人勉力一接,地上霎时出现两个方圆数公尺宽的大坑,首当其冲的他们当场被轰出十余公尺外,爬不起身来。

    冯孟升突然解脱,他抬头一望,又没见到赵宽身影,莫名其妙之下,一时也不及细思。看看着吴耀久那边战况,莱维克的滚链刀轮越收越近,几乎要直接以刀轮抵挡,而密苏等人则分别滚倒在战圈外,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先去看看他们。冯孟升正要往前,呆在一旁的莱家军,猛然呐喊一声,刀剑齐施地向着他攻来。

    冯孟升蓦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往视若神明的莱家军,这时无论是动作、力道、速度,都彷佛纸扎的一般挥手可破;果然他长剑一挥,随着磅砖的内息涌出,挡路的莱家军立即被轰得东倒西歪。冯孟升一路无阻的将密苏、年提安、富家兄弟聚集在一起,探察一番,察觉四人没有生命的危险,其中年提安还是清醒的,正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冯孟升向他一笑,跟着走到吴耀久与莱维克的战团,沉声说道:“吴兄,放过他吧。”

    吴耀久虽然功力高出一截,但就是拿不下莱维克,他已经颇有些气闷,听冯孟升出言,便哈哈一笑,长剑倏然由左至右一划,剑芒一亮之下,巨雷般的剑气直催而出。莱维克不得不硬挡这一击,霎时往后飞过,直撞出二十余公尺外的后院围墙,围墙轰然而毁,莱维克虽然没受伤,但飞散的土石尘埃却也让他灰头土脸。

    “哈哈哈”吴耀久大笑声中说:“这老小子守得滴水不透,也不简单。”

    “莱军帅。”冯孟升望着满脸惊疑,拿着滚链刀轮不知该不该向前拼命的莱维克说:“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他也是军帅?”吴耀久哈哈大笑说:“罗军帅、步军帅、卡彭军帅、瓦德军帅、王军帅他们听到会笑掉大牙。”

    没有人知道吴耀久说的是何方神圣,冯孟升只知道,新大陆各家族遥奉皇都无皇为尊,成立军队,比如莱家就称之为莱家军,莱家军的首领,理所当然称之为军帅,吴耀久所说的各军军帅,众人听都没听过。

    但只有一个人例外,莱家军现任军师--“滚链刀轮”莱维克,他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吴耀久所说的五大军帅,分别是在皇都附近约五大家族统帅,其中的王军帅、罗军帅两人,正是天下闻名的罗方与王崇献,只不过他们分别就任前后首席武士,军帅之名反而较不为人所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分,怎么一副与那五大军帅很熟悉的味道。

    “你”惊骇中的莱维克,瞪着吴耀久说:“你是什么人?”

    “问题不在这里。”吴耀久哼了一声说:“就连西大陆五大军区的统帅,也不敢用你这种方式徵税,你莫非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

    莱维克可说不出话来了,这儿天高皇帝远,说老实话,他本来就是土皇帝,不过当面自然不能这么回答,而看吴耀久一脸正气,说话又是头头是道,莱维克又惊又疑,怔了怔才一指冯孟升说:“对他们的‘擒杀令’,可是由首席武士王崇献大人直接下达的命令。”

    这话一说,冯孟升与吴耀久可都楞住了。

    这时空中落下一人,哇哇大叫说:“在开玩笑吧?我们可是善良百姓。”正是刚刚不知飞到哪里去的赵宽。

    “你跑哪去了?”冯孟升忍不住低声问。

    “这”赵宽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扮个鬼脸说:“一会儿再说。”

    事实上,赵宽的两臂藉由气道奇妙的结构化内息,使他能发挥出比同样功力的人还强大数十倍的力道,所以吴耀久功力虽然比他深湛,却动不了那块被赵宽打翻的小山。可是相对地,赵宽全身其他的部位却还未能练成同样的功夫,掌力一出,强大的力道外涌的同时,立即有股相对的力量往后急冲,上一次,赵宽震断了好几段腿骨,这次聪明了,在半空中发掌,只不过难免头昏眼花地飞出老远,一时飞不回来。

    两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可把吴耀久急坏了,这两个家伙难道不知道莱维克刚刚那句话的意思?由王崇献直接发出的“擒杀令”意味着新大陆上所有的人都将与他们为敌,两人今后只怕是寸步难行。

    吴耀久瞪着两人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擒杀令’可是擒杀不论的。”

    “一定搞错了。”赵宽挥手说:“先不管这些莱军长,买弭城缴给你的一百五十万,有没有问题?”

    莱维克刚刚应付着吴耀久的攻击时,百忙中也感受到了赵宽那庞然的气劲,虽不知道为何赵宽一击之下便飘然而去,不过这个胖子的功力只怕是最高的。他不敢嘴硬,乖乖的回答:“没有问题。”

    “啊。”吴耀久想起此事,讶异的大叫:“打都打了,还给他们钱?”

    “莱军长的命令既然下了,当然得确实执行。”赵宽笑着说:“不过暂时可能没法再支付其他的税收了。”

    “当然。”莱维克确实有些喜出望外,他连忙说:“这次纯粹是为了救灾,这次既然收足,买弭城免税五年。”他心里也有数,这次该已把大部分的财物搜括乾净,等个五年,并不离谱。

    “这”吴耀久莫名其妙,睁大眼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好讶异地望着冯孟升,看他怎么说。

    冯孟升不愧是赵宽的老友,听到这里,已知赵宽必有腹案。他微微一笑说:“赵宽说的对,买弭城总算是达到莱军长的命令了,免税五年,足见莱军长大度。”

    “是啊。”赵宽一脸和气的笑容说:“尤其让我们知道‘擒杀令’的消息,也多亏了莱军长。”

    “不敢当。”莱维克慢慢察觉不对,但还不知赵宽会玩什么花招,说话十分小心。

    “那一定是个误会。”赵宽接着说:“我们可得去皇都活动一番,把误会处理掉,这下可能得花上百八十万的经费所谓相见也是有缘,这笔钱,能不能麻烦莱军长稍作支援?”

    这岂不是强盗?莱维克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莱维克只好沉着脸说:“任凭吩咐。”

    “也别让军长难做。”赵宽呵呵笑说:“拿个一百万就是了。”

    没想到还有剩?莱维克虽然不满,多多少少也有些高兴。

    冯孟升这时已经差不多想通,他当即一笑接口说:“不多拿一些?”

    什么?莱维克吓了一跳。

    “我也是替莱军长着想。”赵宽呵呵笑说:“这笔钱毕竟是救灾的,虽然莱家也不缺这点钱,临时要调度过来,也不容易是不是啊?”

    这胖子看来还不错,没有赶尽杀绝。莱维克连忙点头说:“正是,救灾刻不容缓。”

    “我也是这么想买弭城正是灾区。”赵宽呵呵一笑说:“花个五十万虽然不知道够不够,总能解一时之急,终归是救灾,若把这笔钱交给买弭城的城市管理人调配,也是好事一件。”

    “这”莱维克哑巴吃黄莲,只好说:“说的也是,这笔钱就由他们领回,视情况调配。”

    “若有不足,还希望军长大力支援,这儿毕竟是我们的故乡。”赵宽说到这里,笑得更开心了。

    莱维克哼了两声说:“买弭城就交给诸位,那又何妨?”这时大可这么说,这些人反正活不了多久。

    “很好,多蒙莱军长大力协助。”赵宽哈哈一笑,挥手说:“你们四个,没死透吧?”

    密苏等人毕竟功力低微,莱家军举手投足间他们便毫无抵抗能力,反而没受什么伤,见赵宽一唤,他们连忙爬起说:“没没死、没死。”

    “东西拿着,回去罗。”赵宽哈哈一笑,当先走出门外;当众人大包小包相随在后之际,吴耀久这时才完全了解,他终于忍不住大笑三声,这才随着赵宽而去。

    一出莱府,吴耀久一巴掌拍在赵宽的肩上说:“赵胖子,真有你的。”他跟两人厮混数日,早学着两人彼此间的称呼,孟升、赵胖子叫个不停。

    赵宽只摇摇头,脸上却看不出来有多大欢喜的意思,他转头对冯孟升说:“我们大概也用不着这么多钱了吧?”现在似乎不需要钱来买武功了。

    冯孟升点点头说:“没用了。”胸口还一整套武学心法呢。

    赵宽点点头,忽向密苏等人呶了呶嘴。冯孟升会意,回过头说:“我们拿个十万应急就好了,你们把其他的钱藏妥,慢慢分下去供重建使用,小心,别被其他任何人知道了。”

    年提安一面掏钱一面点头,点头到一半他突然慌张地说:“冯大哥,刚刚那个‘擒杀令’,到底是什么?”

    “你们别管这些。”冯孟升接过一叠无币,挥手说:“现在就把东西带回去藏妥,暂时也别来找我们了。”

    “为什么?”年提安大吃一惊。

    “是啊。”密苏也忍不住问赵宽说:“赵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宽没立即回答,目光四向望了望说:“咦,雪珠跑哪里去了?”

    “雪珠也来了?”平阳管立即叫了起来。

    “你们两兄弟快去看看。”赵宽挥手说:“她说不定跑去找人助拳了,呵呵想攻打莱府?不知道找不拔得到人帮忙?”

    这可不能拖,两兄弟向众人告辞之后,急急忙忙去了,冯孟升再把满肚子疑问的密苏与年提安都赶开了之后,这才正容对赵宽与吴耀久说:“如果擒杀令是真的,李鸿只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赵宽耸耸肩说:“说不定只针对我们两个。”跟着眼光瞟向吴耀久,大有“八成被这家伙拖累”的味道。

    “总之都不合理。”吴耀久的神经不愧大条,他丝毫未觉地说:“你们毕竟什么事都没做,擒杀令下的没有道理。”

    “我们现在必须救李鸿,还有找回绣蓉。”冯孟升说:“赵胖子,若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们就往耳母城走吧?”

    赵宽轻笑一声:“跟莱维克交代一声吧,免的密苏他们倒楣”

    “还要去找莱维克?”吴耀久与冯孟升都颇为意外。

    “不用啦。”赵宽哈哈一笑说:“只要走的时候将能量稍作提升,还怕他不知道?”

    原来如此,吴耀久与冯孟升同时笑了出来,倏然之间,三人的能量同时爆起,向着西北方的天际,破空而去。

    第六章连中三元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十一日若在陆地上奔驰,去耳母城之前,得先经过贺如半岛中部的欧连市以及北部的迅尔城进入方家族,之后转而向西,经过七、八百公里远,才能到达方家族与曹家族交界的边境大城--耳母城。

    可是赵宽、冯孟升、吴耀久三人既然是飞行,自然不绕这么一个大弯,他们直接从美克湾上空切过,直奔耳母城。区区近千公里的路程,在三人以全力飞射的情况下,不到二十分钟,已经飞掠了一大半的距离,可是为了避免方家军的疑忌,之后也是逐渐减慢了速度,到达耳母城外时,已经是次日凌晨,近天亮的时分。

    耳母城只是个颇有鱼盐之利的港口,本来不是个顶重要的城市,不过,她的重要性,在这数十年间,却逐渐的显露出来。

    自百年前无皇四世被刺身亡,西大陆陷入史称“黑暗十年”的混乱时代,东大陆这面七大军团各自为政,经二十年的动乱,终于统合在三大军族的控制之下,依势力范围大小,分别为凤家族、曹家族、方家族。

    方家族疆域虽然最小,但从战乱开始之前,便雄据阿帕腊山至海的一片肥沃土壤,除拥有鱼盐之利外,农业也十分兴盛,至于南方的贺如半岛,虽然说是给了莱家族,其实也不过是他的附庸而已。

    而以阿帕腊山脉为东界,辽阔的内海为北线,南达美克湾,西到逐渐隆起的高原沙漠群之间,就被一北一南的凤家族与曹家族两大家族所瓜分。

    两方交壤的疆域既大,又没有明显的天然界线,彼此间的冲突自然不少,尤其在交界处的麦皮飞城、史路依城、泥托城更是战火绵延,几乎无法居住。

    但是到了七十年前,也就是西大陆政权逐渐稳定之际,凤曹两家同时省悟到彼此征战下去有害无益。于是在两家家族首领都有心和谈的情况下,曹家军军帅曹无睨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凤家军军帅凤天刀的两子,不到三年,凤天刀之女,也嫁给了曹家人,两方的不但战火平息,来往更是越趋密切,那弄不清楚的疆界,也显得不这么重要了。

    可是这么一来,位于东方的方家族可就颇有些不安,于是在边境城市||耳母城、莽古城,分别派驻重兵防守,以避免曹家族势力东进。所以,方家的二老七雄十三英中,就有四雄八英分别派驻两城,而方家二老也会不定时到这儿晃晃,以免有不时之需。

    而赵宽、冯孟升、吴耀久不但弄不清这儿的历史脉络,也都是第一次来;三人私下估算,方家族的能耐可是远大于莱家族,三人唬得住莱维克,但对付方家族可就有点以卵击石的味道了,若是方家族也接到了擒杀令,三人还是低调点,明查暗访为佳。

    拿定了主意,当天色蒙蒙亮,许多渔民正闹哄哄出港的同时,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耳母城码头。

    这时,三人却是站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港口前,望着眼前规模不小的耳母城发呆--现在该如何探询班绣蓉的踪迹?

    停了片刻,经三人会商,决定到城中的饭店、旅馆略为探问,看看这几天有没有来自贺如半岛的单身女客,也许可以蒙到班绣蓉的下落。

    不过到了头一家饭馆,闻着香喷喷的面包香气,赵宽食指大动之下,顾不得其他,当即拉着两人坐了下来,先享受一番再说。

    反正十万无币也不容易吃完,这下子赵宽可真的是好好地点了一堆,至于冯孟升、吴耀久只不过意思意思地喝了一杯咖啡,配上赵宽菜单中的几小块餐包,之后便是看着赵宽狼吞虎咽。

    看着看着,冯孟升终于忍不住说:“赵胖子,我觉得你真的越来越胖了。”

    “呃”赵宽愣了一笑,嘿嘿笑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冯孟升说:“那干什么吃这么多?”

    “胖会怎么样?”赵宽又吞了一大口。

    “这”冯孟升一时无言以对,练功到一个程度,肥胖所带来的各种问题早已消失,如果硬要说,就是胖子想飞得快,得用上更多的内息。

    吴耀久见冯孟升说不出话来,他点头接话说:“虽然没什么坏处,不过原因却颇费思量。”

    “有什么好思量的?”赵宽咬下一大口肉饼,蓦然觉得颇有些乾涩,连忙仰头倒下一大口果汁,咕噜噜地吞下才说:“吃多了,就胖了。”

    “问题就是为什么吃得多?”吴耀久正经地说:“功力越高,食欲自然会逐步降低,你似乎反其道而行,岂不可怪?”

    “还不简单?”赵宽已经接近收尾,入喉的速度也跟着放慢了些,有问有答地说:“这是心理因素,不是生理因素。”

    “以前还常打熬筋骨,吃得多,倒只是多结实些。”冯孟升无奈的对吴耀久说:“后来专练内息,他没事大吃大喝又躺着不动,不胖才稀奇。”

    “喂喂!”赵宽挥手说:“你们两个无聊的家伙,别讨论胖子的身材好不好啊那儿蛮好玩的。”

    什么好玩?两人转过头去,却见一群人正从一街角转出,喧闹的音乐声同时传了出来,在围观的人群之中,有几个服装大胆的少女,一面跳动着,一面弹奏、吹奏着口中的乐器,有笛萧,有管筝,风琴的悠扬声也在队伍中悠然传出,交织成一片喜气洋洋的乐曲。

    而在舞动的队伍群之后,则是一车车载满了货物的棚车,前后的舞乐群,加上在一旁围观的群众,拉成了好大一片。

    仔细一看,冯孟升的眼睛立即直了起来,那些少女穿着虽然不算暴露,但背心式的紧身上衣、薄而贴身的短裤,十分易于活动也十分地养眼,裸露出来的,是被艳阳晒到微褐的细滑肌肤,在晨曦初起的阳光中,点点细小的汗珠闪耀着醉人的光芒。

    除了青春活力的美感之外,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双双小巧而活跃的赤足,还有是踝上以银链系着的小巧铃铛,不断随着搭配乐曲的舞步,发出恰到好处的叮叮声。

    可是吴耀久似乎对这方面颇有免疫力,他看了看,居然皱皱眉说:“一大早吵什么?这些女孩不会冷啊?”现在可早已入冬,太阳虽然大,穿这样未免冷了些。

    冯孟升讶然回瞪吴耀久,张口结舌地说:“这这多好听,什么吵?她们的功夫高穿少些不行啊?”

    功夫可不见得有多高。吴耀久大皱眉头,却也没说话了。

    两人的注意力既然都转移了,赵宽得以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好好地吃了个饱,当他好不容易感到满足时,那群队伍已经从大街左边舞到了右边,眼看着不久之后,即将脱出众人的视线。

    这时吴耀久先一步回头,他见赵宽眼前碗碟一空,正摸着肚子剔牙,忍不住笑说:“吃饱了?”

    “饱啦!”赵宽也正看着那群女子,他呵呵说:“吴兄不爱看?”

    “不过就是女孩子嘛。”吴耀久莫名其妙地说:“也不用特别仔细看吧?”

    这人不只草包,还颇有老粗风格,赵宽点头说:“是啊,不过这样的音乐也蛮好听的。”

    “啊。”脑袋还在往外望的冯孟升突然叫道:“他们有麻烦了,我过去看看!”

    话声一落,他已经往外直奔,向着不知为什么停在街角的队伍奔去。

    “啊?我也去!”吴耀久愣了一下,连忙跟着奔过去。

    赵宽本来还不在意,眼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奔走,他突然叫了一声:“等等等。”但却叫得晚了一些,没人埋他。

    这下可麻烦了。赵宽歪着头想,自己身上可是一毛钱也没有,该在这里等他们,还是向老板打个商量,追出去讨钱?还是等等好了,虽然没得躺,能坐着总比跑来跑去轻松。

    赵宽呵呵一笑,目光遥望街角,看着那儿发生的事情。

    把冯孟升引去的事情其实也不稀奇,五、六个看起来像是纨裤子弟的年轻人,涎着脸拦在街角,阻住了整批人的移动,而围观的人群,也似乎见到了凶神恶煞一般,往四面散了开去。

    而那些舞动、吹奏的女子,总不能跳到这堆大男人的身上去,少女们停下了脚步,有些惊慌的望着阻路的人,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一向以护天下之花为己任的冯孟升,见状自然无法袖手,所以当即离席,急急忙忙的奔过去。

    不过,对于少女们来说,自然不知道会出现护花的人物,眼见有人拦路,一个手持短弦琴,看来较为成熟的少女踏出队伍,向着那群男子行礼说:“诸位好。”

    “你好。”男子群中,一个面貌清俊苍白的男子往前踏出两步,与少女对答,话语中听来还算客气,不过此人脸上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闪烁飘移不定,尽是在众少女裸露于外的粉臂**上打转,似乎满脑子都是淫邪的念头。

    遇到了这样的人,少女似乎也不意外,她皱皱眉,和气地说:“小女子琪罗安,我们是姚家乐团美克分团之一支,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男子听到了琪罗安的话,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说:“姚家乐团?”

    “正是。”琪罗安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说:“请教这位大爷如何称呼?”

    “方才得。”男子方才得皱了皱眉说:“你们昨晚到的?”

    “原来是‘短茅’十三少。”琪罗安娇美的脸上,露出久仰大名的表情说:“昨晚到得太晚,人员不得进港,没想到今晨一入城,就遇到了贵人。”

    方才得刚刚那般登徒子的表情不知何时收了起来,正眼望着琪罗安说:“你们知道规矩?”

    “当然。”琪罗安不慌不忙地说:“我们的先遣人员,已经向城市管理人洽租场地,登记有案,预计两日后开演,今日下午之前,会到方府向‘神枪’方四爷拜候。”

    “很好。”方才得顿了顿,脸上又露出了那不大正经的笑容说:“不过最近因为一些小事,检查可能严格了些,还希望诸位配合。”

    “当然。”琪罗安脸上有些意外地说:“不知十三少可否略为透漏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不关你们的事。”方才得笑了笑,目光在琪罗安饱满的胸脯上转了转说:“不过如果琪罗安小姐有兴趣,倒是可以私下与方某聊聊。”

    既然是乐团的人,应付这种无礼的目光早有心得,琪罗安脸色丝毫不变,甜甜一笑说:“那是一定要向十三少请教了。”

    “好!”方才得得意的一笑,退开两步说:“欢迎姚家乐团的到访。”

    这么一来,刚刚那些阻路的男子全部闪了开来,琪罗安向方才得施了个礼,右手轻轻在短弦琴上一拨,清亮而柔和的弦声倏忽间划破喧嚣,只见她玉手连挥,短弦琴几个简简单单又不觉单调的音色弹跳了出来,忽然间,所有的乐器配合了上来,少女们又开始舞动起来,展开曼妙的舞姿,往大街的那端缓步移动。

    冯孟升呆在一旁,又感叹又是佩服,一方面是佩服那女子身形之美、言语之妙,另一方面却是叹息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没机会英雄救美。

    正惋惜间,吴耀久的声音突然传出:“唔不简单。”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冯孟升吓了一跳,回过头没见到赵宽,他讶异地说:“什么不简单?赵宽呢?”

    “赵宽还在店里。”吴耀久目光望着远去的人群,眼中有些迷惑她说:“姚家乐团,莫非是百年前被曹家所灭的姚家军后裔?”

    又有历史了?这吴耀久知道的奇怪典故倒不少,只不过对于现实世界又太过无知,冯孟升正想发问,突然间想起一事,他当即叫了起来:“啊!赵胖子没钱,难怪没过来我们快回去。”

    “他没钱?”吴耀久呵呵笑说:“我还当他真懒呢”一面追在冯孟升身后往回奔。

    虽然在人群中,不好显露太快的身法,不过两人脚步都快,很快就赶回了刚刚与赵宽一起进食的店家,但两人一看到桌面,可又傻了。

    刚刚才清个乾净的桌面,不知为什么,又摆满了一桌,赵宽正插起一块滴着热油的烤肉,大口咬了下去。

    “你这个死胖子。”冯孟升忍不住骂:“怎么又吃起来了?”

    “你看到女人就跑,难道比较高明?”赵宽呵呵直笑说:“我又走不了,不再叫点东西来吃,岂不是很奇怪?”

    两人本就闹惯了,冯孟升也没理会赵宽的反击,拉过椅子说:“原来那是乐团的人物,买弭城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这么有规模的乐团?”一面抓过一条涂满牛油的面包,往嘴巴里塞。

    “现在买弭城的规模远不如前了。”吴耀久跟着坐下说:“从以前的纪录看来,买弭城本是个相当繁华的都会。”

    “还不是从那次海啸开始的。”赵宽说:“否则方家也不会不要贺如半岛,没想到没过百年,又来一次。”

    “刚刚你说什么?”冯孟升望向吴耀久说:“姚家军是什么?”

    “喔。”吴耀久点头说:“以前新大陆众军团中,有两大军团军长对音律别有所长,后来以武入音,专研音波克敌的学问,其中一个便是姚家军。不过,他们在黑暗十年所衍生的东大陆动乱中,被同样精于音律的曹家族击溃我是猜测,也许后来姚家后裔不再争夺领地,组成了姚家乐团在新大陆东岸走唱。”

    还有这么一层历史?冯孟升说:“原来曹家族也是以音波克敌?”

    “不过这也有缺点。”吴耀久顿了顿,又摇头说:“可能也未必是缺点。”

    “在胡说八道什么?”赵宽吃到一半,忍不住笑骂:“到底是不是缺点?”

    “呃”吴耀久突然被骂,不大习惯地愣了愣才苦笑解释说:“若想专心练武,已经能耗掉一生的精力,分心音律之学,固然因此可以练成音波攻击的独门功夫,整体来说,还是弊多于利。其实曹、陶两族的武学出自一源,当年创出此功的前人因为天生对音律格外有体会,可以说是天才,这才轻而易举地创出了这门学问,却没想到对于后人来说,学习音律,未必是件简单的事情。”

    “那就是缺点啦。”赵宽呵呵笑说:“还有什么未必是缺点?”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吴耀久毫不厌烦地说:“功夫练得太高,对这个世界其实没有并什么好处,将心念稍微分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是个更好的选择。”

    这句话赵宽可总不懂了,冯孟升与吴耀久聊过此事,他明白吴耀久的观念,帮腔地说:“简单一句话,若不是有人功夫练这么高,贺如半岛也不会淹这两次水。”

    原来是这个意思,赵宽难得的收起笑容,思索起来,不过手与嘴巴却没有停下动作,依然是大口吞咽、大快朵顿。

    冯孟升见赵宽不再有意见,他转过头接着问:“那你刚刚说什么东西不简单?”

    吴耀久一愣,讶异的望着冯孟升说:“你没注意到?那短弦琴一拨能发出如此嘹亮的声音,除了内力过人之外,怎么能办得到?那小女人,功力不比那个莱军长低多少。”

    这么说起来,说不定自己还不如琪罗安了?冯孟升一愣之间,心中暗自转念,该好好拿那本雪魂心法瞧瞧,不能中断了练习。

    两人对话之间,加快了速度的赵宽,再度把桌前的食物吃乾抹净,也不知道刚刚那问题地想清楚没有。赵宽打了一个饱呢说:“好啦,孟升去付账。”

    冯孟升一面起身,一面瞪了赵宽一眼说:“你再这么吃,没过多久钱就会被你吃光的。”

    赵宽呵呵一笑,拉着吴耀久说:“别理他,我们先出去。”

    两人踏出店外,赵宽突然望着吴耀久笑说:“你怎么不先回皇都?干什么陪着我们东奔西跑?”

    吴耀久一愣,低下头思索了起来,彷佛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宽见了不禁好笑,这家伙必定是脑袋有问题,他正想叫吴耀久当自己没问过的时候,冯孟升已经结完帐出门,一向瞪着赵宽念:“你居然能吃掉五百多无币,十万元能吃几次?”

    “五百多?”赵宽眼睛瞪大说:“真的假的?”赵宽除了爱吃之外,其实也颇节省。

    “是啊。”冯孟升吐了吐舌头说:“这里东西好贵,单是你喝掉的果汁与牛乳,就花了一百多。”

    “呃”赵宽抽了一口凉气说:“那还是一路打猎好了。”

    冯孟升正想继续数落,却见吴耀久在一旁若有所思,他不由得皱眉说:“他干什么?”

    “呵呵”说到这,赵宽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解释,却见吴耀久已经一脸豁然开朗,抬头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冯孟升狐疑的问。

    “我为什么跟着你们。”吴耀久哈哈笑说:“因为你们很有趣,比皇都的人有趣多了。”

    这不像是个听起来很舒服的理由。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决定不理会吴耀久,冯孟升首先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分头找还是一起问?”

    “还是一起找吧。”赵宽说:“刚刚那个方家十三少不是说这里有点状况?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以赵宽现在的功力,区区长街的另一端,想听自然是听得清楚。

    “你也听到了?”冯孟升点头说:“那我们就在这儿找个三天,若是都没找到,我们再往西找过去。”

    “为什么说三天?”赵宽眨眨眼突然说:“你想去看那乐团表演,对不对?”

    “这”冯孟升俊脸难得的红了红说:“见识见识也不错嘛。”

    “你这见色起心的家伙。”

    “我你这死胖子。”

    “你这色胚。”

    “呃”两人自顾自地吵起架来,可把吴耀久冷落了,吴耀久连忙凑进去说:“为什么不理我?你们真的很有趣啊。”

    你才有趣例。冯孟升瞪了吴耀久一眼,没好气地说:“要干苦工了,走吧。”

    “什么苦工?”吴耀久莫名其妙地问。

    “沿路问啊。”赵宽愁眉苦脸的接口说:“找到那死心眼的丫头,非得打屁股不可。”

    “嗯”吴耀久想了想说:“对了,你觉得她到底为什么死心眼地找过来?”

    “你吵死了!”赵宽叫了起来,快步往前溜。

    一旁的冯孟升倒是忍俊不住,向着吴耀久点头笑说:“问得好,问得好。”两人望着前方有些狼狈的赵宽背影,忍不住相对着哈哈大笑。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十四日问了三天,走遍大街小巷的餐馆与旅社,赵宽虽尽力描述着班绣蓉的容貌,却依然一无所获。当日下午,在冯孟升怂恿下,三人总算到了耳母城市中心大广场,参观姚家乐团美克分团的歌舞大会。

    在赵宽坚持下,三人买的票是最次等的一种,只能在遥远的数百公尺外观赏,冯孟升本来也颇有异议,但后来发觉连这种票一张都要两百九十九元无币,也就不敢再争取,认命地与两人坐在颇为遥远的三等看台。

    进来之时,赵宽与冯孟升这才发觉,原来吴耀久也没见识过所谓的歌舞表演,两人一面奚落吴耀久,身为皇都之人,却一点地不懂得现代的文化;一面则则赞赏姚家人有办法立这么一大顶帐棚,把近万人包在里面。

    节目一开始,是几个不同乐器的美妙独奏,演奏的过程中,七、八名到十余名不等的少女轮番出场,巧笑情兮地随着乐音舞蹈,她们的曼妙舞姿,已经让人看得如痴如醉,而乐音又丝毫不逊于舞蹈之美,两相配合起来,全场近万观众,彷佛沉浸在幻想世界中,久久不能自己。

    侍舞蹈表演告一段落之后,便是最后的大戏。一开始,是数十人的大合奏,随着音乐的扬起,演员逐一上台,以歌舞串连起**起伏的剧情。故事的内容,似乎是无祖第八弟子千里求艺,终于获得无祖破例收容的故事,想当然耳,戏台上自有人扮演功夫高强的无祖及主角等人,更少不了大反派--特极武装合成*人。

    不过虽然能藉着声光道具、特效的帮助,展现出传说中神话的部分效果,更在高妙的乐音声中,使人感到欢喜、激昂、悲愤等种种情绪,不过这样的故事情节,若演出者没有三分功夫,很难有说服力。本来赵宽等人,对这点还颇有存疑,但故事一开始,三人立即目瞪口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表演中,自然少不了战斗的场面,每当战斗一起,只见他们自在地在空中飞舞,拼斗之间,强烈的气爆声不断传出,看起来果然十分刺激,也让赵宽与冯孟升不禁膛目结舌。这样的一个乐团,只怕可以赶走莱家军了,难怪从来不屑到买弭城走上一走;当然,换个角度说,今日这一场戏的演出,乐团的收入就是以数百万计,就算他们愿意大驾光临,挤乾了买弭城也挤不出这些钱。

    而既然演出者有御空的能力,演出的范围自然不限于中心的舞台,只见冲杀之际,七八人绕着整个帐幕飞舞盘旋,彼此的轰击气爆来自四面八方,不但眼花撩乱不知该看何处,更彷佛即将有威猛的掌力轰击到自己,彷佛自己当真面临了真实的战场,正与无恶不作的合成*人搏斗当中。

    只不过说来奇怪,那阵阵巨响虽然震撼人心,却没有想像中的威力,也许这些人对于声音格外了解,施用某种独特的运劲法门,制造出这么有威力的声势,实际上的功力却可能还有一段差距。

    不过就算如此,每当战斗表演接近自己时,那种身历实境的感受,仍逼得赵宽等人忍不住提起气劲防身,虽然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这样的动作根本是没有必要。

    最特别的,演员中也不是没有男子,但每个重要的角色,几乎部是由女性扮演,若演的是男角,粗豪的嗓音、豪迈的动作,几乎无法与女性的柔美连在一起。

    而最恰巧的,其中饰演无视八弟子的女演员,正是前几日与方家十三少--方才得对答的琪罗安,若非如此,冯孟升等人,几乎要以为那些饰演男角的女人本来就是一个个男人婆。

    好不容易大戏落幕,全场鸦雀无声,隔了好片刻,才在霎时间爆出了如雷的掌声,其中冯孟升、赵宽、吴耀久更是格外地激动。前两个是没想到刚出买弭城,就能享受到这么美妙的表演,至于吴耀久,则是大叹自己在皇都时为什么从没接触过这种东西。

    演出终了,自然是散场,但观众却仍然依依不舍,没有人愿意离开。看样子似乎还有节目,三人兴致勃勃地等待着,果然见到几个妙龄女子合力捧着个大箱子,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踏上舞台。等她们放下箱子,向着四方团团一揖后,掌声才慢慢停歇了下来。

    而冯孟升看得清楚,婢婷立在中央的美女,正是刚刚女扮男装饰演主角的琪罗安,身旁的几个娇美女郎,也是分别饰演剧中高手的角色,她们换上了团中制式的服装,展现出落落大方的美艳,比起一开始随乐声起舞的少女们,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美感。

    这时琪罗安望着四周,脸上带着醉人的甜笑说:“今日初次公演,团长特别准备了极为精致的礼物要送给大家。”声音之甜美,与刚刚演戏时的清越男声完全不同。

    不过送礼物这事倒没听人说过,所有人同时睁大了双眼,只听琪罗安接着说:

    “但因为礼物有限,我们只能以抽奖的方式,送给几位运气好的观众,也希望其他错过这次机会的朋友们不要见怪。”

    反正还没抽,人人有机会,众人自然卖命的鼓掌,大力支持这项举动。

    “这里面装的是票根。”琪罗安一指身后的大箱说:“上面的号码,与诸位持有的号码一样,被我们抽出的,自然就是今日运气极佳的几位。”

    眼看着要开始抽奖,冯孟升与吴耀人都摩拳擦掌地颇为兴奋。冯孟升还连忙分配了原本由他收着的三张票说:“一人一张,各凭天意,谁也别怨谁。”

    “这里的风俗也真奇怪。”赵宽算比较平静一些的,他咕哝说:“怎么有这种抽奖法,抽多少人没说,送什么也没说?”

    不过吴耀久、冯孟升似乎都不在意,没人理会赵宽的咕哝;而这时琪罗安已经抽出了一个,她念出号码后,只见一个幸运的中年男子兴奋地往场中跑,身法还十分迅捷,看来耳母城果然是卧虎藏龙,高手甚多。

    几名少女将那个中年人引到一旁等候,接受全场近万人羡慕的目光,跟着琪罗安又抽出了一张票根,看了看,绽出笑容说:“八一四。”

    “呃?”坐最右侧的吴耀久怪叫一声:“是我?真是我?哈哈哈”他向着楞住的赵宽与冯孟升咧嘴一笑,往下直飞了过去,也不管会不会不大礼貌。

    “我看没希望了。”赵宽莞尔地说:“能抽中一个也不错了。”三人的号码分别是八一三、八一四、八一五,若还能再抽中一个,那不只是“幸运”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冯孟升本也有些丧气,这时琪罗安又抽中两人,眼看还要接着抽,冯孟升希望再度燃起说:“说不定会抽很多人,还有机会的。”

    “是吗?”赵宽耸耸肩,正要说话,却听琪罗安清脆的声音说:“八一三。”

    却是抽中了冯孟升。

    “啥?”赵宽一愣,却见冯孟升猛一把抱住自己哈哈大笑,赵宽连忙推开他说:“恶心死了,滚你的吧。”

    冯孟升自然毫不在意,也不管其他观众投来的羡慕眼光,连跑带跳地奔了下去。

    他直奔到吴耀久身旁,两人嘻嘻哈哈指点着赵宽,大有“此胖子绝没希望”之类的味道。

    这时赵宽身旁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忍不住与赵宽搭讪说:“他们都是你朋友啊?”

    “是啊,我们三个一起来的。”赵宽有些尴尬地说,有这么容易失态的朋友,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你们运气真好。”中男汉子称羡地说:“你是几号?”

    “八一五。”赵宽扬了扬手中的门票,一面笑着说:“别羡慕他们,说不定没什么好东西。”

    “嗯。”中年汉子大有同感地说:“没错,抽到也不用太得意。”语气中,大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赵宽没心思与这人继续瞎扯,眼看台上的琪罗安继续接着抽出其他的中奖者,自觉没希望的赵宽可有些新增的烦恼若他们到时候得留下,自己到哪里与他们会合?这万余人往外挤,一会儿谁也找不到谁,恐怕一会儿自己得先往舞台挤过去,与他们约好了地方再说。

    “怎么可能?”

    正思索时,身旁突然传来哗叫,赵宽一惊,连忙四面张望,却见每个人都望着自己,赵宽愕然四顾,正莫名其妙之际,身旁那个中年汉子,眉毛微微抽*动,半笑不笑、满脸不爽地说:“你不是八一五吗?”

    “什什么?”赵宽愕然想,没有这么巧的事吧?却见琪罗安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一面微笑说:“没想到居然会连号,八一五在吗?”

    在是在啊,问题是这已经不是幸运了,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赵宽大感不妙,心知八成有事要发生,问题是,这时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吧。赵宽目光转向已经在场中的两人,却见他们正满脸又惊又喜地向自己连连招手,赵宽不禁全身无力,只能一面暗骂交错朋友,一面唉声叹气地往下方的舞台迈步,却看等会儿发生事情时,这一对草包与色胚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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