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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大当家难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昏沉的天微亮,轻轻翻了个身,听见窗外清脆的鸟啼。方瞳睁开眼,眼底闪过片刻茫然。

    “早。”窗边露出一张俊美笑脸,和着清爽开朗的声音。“既然醒了,快来吃早粥吧。”

    是白元悠。呆了呆,才想起身处何处。娘没了,是他害死了她

    甩一甩头,让脑子再清醒些。窗外响起白元悠催促的声音,他赶紧下床更衣。

    “我好了”右手一面拉紧腰带,左手忙不迭先开了门,才跨开第二步便撞在一堵硬墙之上。“啊”惊呼一声,捂着鼻尖,讶异地抬起头。

    两只斜瞪的眼看着他。

    “早早啊。”是雷续断,方瞳东张西望一番,没瞧见白元悠的影子,有些不习惯。住在这儿已有多日,天天都是和白元悠一到道用早膳的,总是不见雷续断,其实他早想问一个问题——

    “你向来都不用吗?”

    “嗯?”雷续断不解地挑挑眉。

    “啊,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早膳吗?”停了片刻,发觉对方没有回应,以为是默认。“站在大夫的立场,我可得劝你,早膳支持人的一日体力,不吃不好。”

    雷续断冷冷瞥他一眼。

    “我说我没吃吗?”

    “啊啊,是吗”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恐怕是我误会了。”

    静默了会,浑厚的嗓音才传来:“元悠去采买生活必需品,很快便回来。”转身迈开脚步,方瞳连忙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地,总觉得雷续断愈走愈快,方瞳喘着气瞧着那散发冷冷气息的宽背,心底的疑惑也渐渐扩大他想,那人约莫是讨厌他的

    才想着,踉跄了下,整个人眼看就朝泥地扑去——

    “怎么?连走路都不会吗?”领后一把被提起,是满脸鄙夷的雷续断。

    “我、我”方瞳受到极大的惊吓,一抹苍白刷上脸颊。

    雷续断松开他“跟不上,喊一声便是,你不会吗?”瞪了那片刻苍白,口气浓浓不悦。

    想了想,方瞳轻勾唇角“哎不瞒你说,以前我的邻居朋友便常说我有些迟钝与不灵巧,幸而他们都是容忍我的,不介意这迷惑的性子。即便如此,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这性子除了从前的邻居老友,怕是谁见了都讨厌”

    “谁说的?”雷续断哼了一声。

    “应该是这样的,你也用不着安慰我,我这人大概除了医事,怕是什么都不会呢。这样一个没有用的人,幸好就快死了说到这个,我还没谢谢你呢。”

    谢谢?!雷续断皱起眉。

    “这么说也许有些奇怪,但谢谢你愿意杀了我。”笑着鞠了个躬,没瞧见头顶射来的两道目光。

    走进厅里,是一桌蒸热的粥菜。

    “啊,谢谢。”接过雷续断盛满的热粥,他连忙点了点头,跟着坐下来。

    “今儿个早膳是元悠亲自准备的。”简单一句话滑出喉口,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地懂,勉强算是说明自己为何一道在家用早膳的缘由。

    通常,他是不惯与白元悠在家用饭的。白元悠嗜甜、嗜油又好重口味,而他恰恰相反,所以两人是一同上街,却各自寻找摊子或饭馆吃食。今儿个清早,也不知是何缘故,白元悠一时兴起嚷着要习下厨,逼迫他非得留下有膳不可。为了不破坏白元悠一早辛苦的美意,他只得留下了。

    方瞳喝下热粥,双颊微现血色。

    “元悠手艺真好,换做我可学不来。”

    瞟一眼,雷续断用鼻孔喷出气。

    “那小子只要与吃有关的,他样样在行,和他结拜的最大难处,便是得忍受他对吃食吓死人的热中。”

    噗哧一声,方瞳忍不住掩嘴轻笑。

    “我却觉得,有此兴趣倒也挺好。”

    “是吗?”雷续断不怎么苟同的撇撇嘴。余光瞥见粥碗空了,便伸手移向方瞳那端,将之取了过来“再来一碗?”他问。

    “啊,好的,谢谢。”

    接过第二碗后,两人似是变的无话可讲。静静吹着热粥,感觉雷续断轻轻离开桌旁。

    “你不吃了吗?”他瞧见对面大碗里尚留一半的粥。

    雷续断摇摇头,回道:“太咸,不合胃口。”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方瞳急忙喊住他:“请等等”

    也许太急着起身,以至于袖口不小心拂过未吹凉的热粥,待他反应过来,粥碗已经飞落桌面,便要向脚板砸去——

    “小心!”

    一串暴喝在耳边回响起,电光石火间,一道银光急速射来,猛力将粥碗挑开,眨眼间,方瞳人已被腾空抱至三尺距离外。

    “哟哟哟,这是在做什么呢?”清朗的笑声在门口响起。

    雷续断低低诅咒,狠狠瞪了四周一眼。

    白元悠一进门便哎哎苦叫。“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呢?吃到连碗都翻啦?”虽是埋怨,眼底却净是笑意。

    “是我不好,苯手笨脚”方瞳连忙站前一步。却在将踏上洒满地的热粥时被用力拉住。

    “你方才叫住我想说什么?”喘了口大气,雷续断的目光似要狂飙。

    “啊——我”一时的惊吓尚未平息,被这么凶恶一瞪,口齿不清得说不出话。“我我”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又是一吼。吞了吞口水,声音变得很小:

    “对不起我我忘了”

    “绝!真是绝!”房里飘来白元悠哈哈大笑的嗓声。

    “你可别见笑,我这性子就是这般,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哎,我又说傻话了,哪儿来的一辈子呢。”方瞳摇了摇头,一脸记性欠佳又说错话的表情。

    白元悠枕在厚叠的被上,以口接下隔空抛来的花生米,像是浑然未听他说了什么。一张口,又一颗。

    “我说小瞳老弟,但凭这等非凡记性,你竟也成了少年大夫?”说完又猛笑。

    方瞳羞涩地红起脸。

    “你这可是见笑我?说来也奇怪,我自小虽迟钝迷糊,但对于医药疹疗之书册阅读能力奇佳,过目不忘且自能贯通,拜师不过一年,已开始代师看疹,尔后不出短短时日,便得吾师允许出师独立”

    “你是天赋异秉的奇才吗?”白元悠翻下床,满腔钦佩。

    “奇才不敢,连自个儿娘亲都错医的人,不配哪二字”他轻叹一口。

    “可照你说,对自身医术该是十分自信吧?”

    “在娘未过世前,的确是的。”他点头。

    “这就奇了。”白元悠剥着花生壳,偏头细想一会儿。“照理,对于让亲娘服用的药该是十分把握才是,加上曾获老师见征,出错的机律简直微乎其微没道理、没道理呀。”

    方瞳垂下眼,咬唇道:“事实却是如此,即便那药方我试过千次百次”

    “呀,你又何必多想?各人体质不尽相同,想必错在此而不在于你,是吧?”唉,过深的自责内疚会害死人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毕竟是我亲手所为。”感觉像是拿了把刀朝娘心口直接插下,他不是凶手是谁?“若非答应过娘,无论发生何事绝不自寻短路,我甚至调配出至毒剂药了。”

    白元悠跳起来,一脸诧异。“自尽?”

    “我想,但是不能。”

    “哎呀呀,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谢谢你娘。”白元悠掌合十猛拜,就差没磕头。“世间少了你,岂不一大损失?”

    “我吗?”方瞳指着自己“不,高明良医何其多,不差我一个的。”

    “非也非也,且不论医术,咱们来谈容貌。”羽扇一收,白元悠以扇柄挑起他下巴“瞧瞧这等容貌,就算不是唯一,也是世间难有呀,死了,多可惜。”

    “我倒不认为这张面皮有何好看,说穿了,徒惹非分恶徒罢了。”说到这长相,嫌恶的口气尽露。

    长相美丑皆父母所生,若是能够选择,他倒宁愿长麻子歪嘴,如此一来,便可杜绝多少喜好男色的无耻之徒,也不会徒惹那么多麻烦了

    “怎么惹过一身腥?”看他的脸色与说话口气便可猜出大半,白元悠一脸了解。

    “你没有吗?”他反问。要他说,白元悠才是漂亮。

    “我?”白元悠笑了笑,塞了花生米猛嚼。“一身肉包拳脚虽称不上精湛,但恰好足够对付淫邪恶徒。”

    “元悠,你会功夫?”身尽是斯文秀气,当真看不出啊。

    “想学吗?”

    “嗯,嗯。”他猛点头,一时半刻倒也忘了自己是来花钱送死的。

    “找我大哥学去。”摆摆手,满满难得的谦卑与虚心,道:“我这花拳肉包腿,收了你叫误人子弟,真正的高手是我大哥,使剑弄刀上树遁地,随你高兴挑。”白元悠说得口沫横飞。

    方瞳咽了咽口水“遁遁地?”像耗子那般?

    “喔,”白元悠眨眨眼。“那是我夸张。”可除此以外,他说的全是真的。呵呵一阵乱笑,趁机又?g了数口里糖零嘴(我也不知是什么,d版,唉!)下肚,才没了声响。

    “元悠?”怎么回事?

    “嗯要我说,我猜你呢,现下一定有个深深的疑惑,猜得可对?”

    “你怎么知道?”方瞳挥袖吓了一跳。

    只见白元悠滚回床上,双腕枕于颈下,灵活生动的眼珠溜了一转,再溜了一转,终于缓缓开口:

    “我自然知道”

    瞧着方瞳困惑诧异的表情,这才嘿嘿两声——

    “瞧你傻的,当我神仙吗?老实告诉你”顺手扔了把铜镜给他,续道:“看见没?就凭那对单纯到飞上天的眸子,岂不教人一眼看穿?你这人呀,眼神如心如口,心中所想全一古脑表现在眼中啦。”

    “好好深奥”捧着铜镜,望进自己眼里,他实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神如心如口?是说他很笨的意思吗?那白元悠可真是厉害聪明,竟帮他发现自己另一个特质——嗯嗯,原来,他除了迟钝与迷糊之外,还是笨的呀

    “那你愿意告诉我,我的眼睛‘说’了什么吗?”闪闪双眼分明写着崇拜二字。

    崇拜。白元悠趣味地甩开扇子。

    “你呢,方才就是想问,大哥如此一身好武艺,怎会踏入这堪称不甚磊落的行业?我说的可哎?眩?露跃秃茫?阃芬脖鸬愕孟裨诘酚憬?剑?媸恰!惫首骶?娴匾唤校?ν溲邸?

    方瞳张大了嘴,愣愣地说:“捣鱼浆我不会,倒是我的眼睛‘说’了这么多?”好个聪明厉害的白元悠,完全正确。

    “你才知道!所以我说,你这人,当真连一丁点儿说慌的本钱都没有了。”

    “喔,说慌吗?”有没有本钱倒无所胃,反正——“我也不会。”十足是个没天分的人。

    这样说来,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从小到大,他当真不曾诓骗人,就连打诳语的心态都不曾有过。并非怀报道德或正直的观念处世,只是向来单纯的性子从没有想过欺骗人罢了。

    “嗯,想什么?”白元悠轻叩了下他脑顶,眼神却没有疑问。摆明了,又看穿啦。“不诓人算不算好事我不知道,只晓得以前在山上做的肯定是坏事了。”

    “山上?”方瞳十足好奇。“坏事?”

    白元悠翻身正眼注视他片刻,忽尔呵呵笑“应该不能说的,但就告诉你吧。怪只怪咱们赚钱的方式教官府爷们看不下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教咱们在山里混不下去,存心断咱弟兄后路。”

    “后路?”听了半天,还是什么都不懂。

    白元悠挑了挑眉,皱鼻“不懂,是吧?反正就是这样了。一年多前大哥他老爹过世际,正是咱们与官爷们对峙最为激烈时候,十而有人死,时而有人伤,百余人的元气伤了大半,简直惨不忍睹”

    “你们和官府有仇?”还是不懂。

    “当然不是,傻瓜。”他敲敲方瞳迷惑的脑子,续道:“就在那当口,大哥下了道命令,说是从今尔后不得再沾此业,教大家安心藏在山里,生活的难题,交给他来处理便是。”

    “所以他成了杀手?”这么明显的答案他终于猜出来。

    白元悠微笑。“为了糊那百余张口,所以,他成了杀手。”近几年期间,大哥付出比别人加倍的时间及精力苦练武艺,本身的根基加上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我还是不懂”方瞳拧拧眉,漂亮的五官皱起迷惑。

    “还有不懂?”哎呀,他有哪儿给说漏了,不够完善吗?

    方瞳轻咬下唇,抬眼“说来说去,你们究竟在山上做些什么呢?”

    哦——喔,原来是这个。

    “说了你可别羡慕,咱们是当山”

    “元悠!”话没说完,一道粗声硬生生破入,吓得方瞳整个人儿从椅上跌落。

    “哎哎呀!”白元悠呼叫连连,伸手正想拉扶,却见雷续断已手快地将人一把捞起。“痛不痛?痛不痛?大哥,你偷听我们说话?”眯起眼,语调却少了意外。

    “我没有。”雷续断撇开头。

    “是吗?”他嘻露出白牙“那我得恭喜大哥,在生活陷入困顿之余,尚有闲余能力学习未卜先知,将闯入的时间算的准准的”

    “你!”雷续断捏紧拳头,看得白元悠又是哈哈乐笑。重重喘过一口气,才低道:“伶齿俐牙,鬼扯连篇。”

    “呵,多谢大哥赞美。”

    “那、那我也”抓住短暂的缝隙,方瞳终于有机会开口:“谢谢你扶了我一把。”

    雷续断陇起严肃的眉,不耐一瞪。

    “无念来了,你还继续在儿闲磕牙?”

    话是对白元悠说,待他兴奋惊喜地飞出去,才吼住急要追跟上去的方瞳。

    “你留下。”低沉的声音有些不快。他从不晓得,自己是这般讨人厌的。

    “啊?”方瞳眨了眨眼。“你在同我说话吗?”他不敢确定,因为对方的视线并非朝着他,而是墙边梁柱。

    雷续断显得有些暴躁。“这房里有鬼不成?”哼了一声,才知道方瞳端坐在椅面。他耳力因练功而奇佳,细微的衣物与木椅磨擦声,不难仔细分辨。只是——他听出另一个奇怪的音调——这小子在干嘛?

    “你!”这小子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被意外一吼,方瞳吓掉了手中棉巾。掉落在地,被灰尘沾污了。

    “请解释,你在做什么?”音量略微提高,雷续断拼命深呼吸。

    “我”连忙捡起微脏的巾子,方瞳无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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