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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西躲了一下,他就烦谭小康这样,说话不是挂人身上,就是上手摸。

    “租金你甭管了,我刚交了半年的,”谭小康说,拍了拍床,“你不睡啊?”

    “睡,”项西上了床,睡到了靠里的位置,“我意思是,我住的话,时间短不了,租金水电什么的……”

    “小展,”谭小康往他身边凑了过来,在他胳膊上摸了摸,“你现在手头也不宽松,钱的事儿先放着,换别人我肯定没这么好说话,你的话就不同了,咱俩什么关系啊,对不对?”

    “咱俩什么关系啊?”项西抬了抬胳膊,谭小康这几下摸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街坊呗。”

    “这词儿用得太生分了,”谭小康啧了一声,侧过身,半个人都快压到他身上了,“小展……”

    “谭小康!”项西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按住了谭小康往他被子里摸进去的手,“你他妈到底什么毛病啊!”

    谭小康愣了愣笑了起来,反手抓住了他的手:“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喜欢你这算毛病啊?”

    “操|你大爷。”项西抽出手,掀了被子就要往床下蹦。

    “去操呗,”谭小康收了笑容,猛地抬了一下腿拦住了项西,接着抓着他胳膊一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操的。”

    项西虽然觉得自己在饭店干活的时候胳膊腿儿没什么影响,但被谭小康这么一拽,他才发现自己真还是打着钢钉躺了三个月的人,居然被一把拽倒在了床上。

    没等他再起来,谭小康已经翻身往他身上一跨,压住了他。

    “我就想摸你一下,”谭小康按着他胳膊,伏身把脸埋到他颈窝里,声音低而急促,“让哥摸摸,好歹给你介绍了工作,又留你住着,总不能让我这些都白干吧。”

    “去你妈的大傻逼!”项西吼了一声,挣扎着想起来,但谭小康比他壮,压得他动不了,听着谭小康在自己耳边的喘息声,他简直气得肺都快炸了,“你他妈也就干个趁人之危的操蛋事儿了,别他妈说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他妈吐口痰照照都成,滚你妈逼的!就你他妈跟我还说白干不白干的,倒贴我他妈都嫌恶心!”

    “操!”谭小康猛地撑起身体,一巴掌甩在了项西脸上,“你是不是还以为有平叔给你撑腰呢?狂他妈什么狂!老子今儿就办了你你信么!”

    “办!”项西指着他,“谭小康,我今儿还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我项西长这么大没怵过谁,今儿你要没办死我,老子让你再也出不了这个门儿!”

    “你当我怕你么?冲我发狠?”谭小康瞪着他。

    “不怕你就试试,”项西眯缝了一下眼睛,“我狠话从来说话算数。”

    谭小康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最后手指快戳到他眼睛上地指了指他:“项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丫是在躲平叔呢。”

    项西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谭小康也没再说话,松开他跳下了床,穿上了衣服,又拿过了项西放在桌上的手机塞进了兜里,甩上卧室门出去了。

    项西跟着跳下床,扑到门边的时候,听到卧室门锁响了一声,被反锁上了。

    他转身准备去拿凳子砸门的时候,听到卧室门外的铁门也响了一声,关了过来。

    “我操|你妈。”项西咬牙骂了一句。

    谭小康租的这套房是个两居,一间谭小康做了卧室,另一间屋子堆着房东的杂物,因为以前是租给两个人,所以两间房都装了单独的防盗铁门,自己焊的跟铁栅栏似的那种。

    这栅栏铁门一关过来,项西就算砸开了卧室的门,也打不开外面的铁门。

    “今儿晚上就让你一个人睡床,你不是不乐意跟我挤么,自己呆着吧。”谭小康在外面说。

    项西没出声,转身走到窗边,窗户上也装了防盗网,也是老式的那种铁条焊死的,他打开窗户晃了晃,还挺结实。

    “还他妈敢跟我叫板,”谭小康在外面继续说,“你他妈一个黑户,警察都不知道你存在的玩意儿!老子就把你饿死在这屋里都没人会找你!操!”

    项西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走回床边躺下了。

    谭小康在客厅里又骂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估计是睡沙发上了。

    项西瞪着天花板,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真好笑啊。

    项西这就是你新的人生,新的路么?

    每一步,每一步,都带着过去生活的痕迹,那些黑暗的日子就像树根一样扎进了身体里,渗透在他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里,如影随行躲都躲不开。

    什么样的人,就接触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项西笑了起来。

    真逗,就像一条死胡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了。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配跟这样的日子纠缠在一起。

    项西睡着了,他对生活和现实的适应能力大概就表现在这些方面,这间屋子,在谭小康再次打开门之前,他暂时没有出去的方法。

    所以就不再多想,先睡觉,起码养养精神。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一觉睡得不错,连梦都没做,舒服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客厅有动静,谭小康也起来了,项西起身下了床,站在门后听着外面谭小康的一举一动,估计着他已经把外套穿上之后,项西敲了敲卧室的门:“我要喝点儿水。”

    谭小康沉默了一会儿,隔着栅栏铁门打开了卧室的木门。

    项西站在门里,看着谭小康铁青着的脸:“给杯水。”

    谭小康转身去倒了杯水,从铁栏杆里递了进来。

    “谢了。”项西接过水。

    在谭小康准备把胳膊收回去的时候,项西把一杯水猛地往谭小康脸上一泼,接着就抓住了谭小康的手,架在栏杆上往下一拧。

    “啊——”谭小康疼得吼了一声。

    项西咬牙按着他不松劲,手从下面的栏杆伸了出去,抓着他的衣服一拽,在他身上摸索着。

    几秒钟之后,谭小康抽出了胳膊,边甩着胳膊边指着项西:“你他妈死吧!你等着死吧!”

    项西没说话,回到了床边坐下了。

    “找钥匙呢吧!”谭小康走到门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冲他唏里哗啦地晃着,“这儿呢!”

    项西手揣在兜里,还是没说话,也没看谭小康。

    谁他妈要钥匙,这种方法去抢钥匙是傻逼。

    项西摸了摸手里的手机。

    “项西!我好心收留你,你他妈一直不给好脸色,摸你两下你他妈还弄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谭小康说,“你信不信我一会儿给平叔打个电话,看看是谁再也出不了这个门儿!”

    项西挑挑眉毛,还是沉默着。

    谭小康不会去找平叔,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拨刀相向的人有,但肯定不是谭小康,为耍流氓失败这点儿事就置人于死地,谭小康没狂暴到那种程度。

    但这人黏糊又有那么点儿暴躁还好面子的性格,自己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脱身。

    谭小康在客厅里骂骂咧咧地踢了几下凳子桌子,甩门出去了。

    对楼的泼泼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一只,主人把它埋在了阳台的一个花盆里,一个小姑娘站在花盆边哭了半个多小时。

    程博衍端着一杯罗汉果茶叹了口气,想起了外甥女小溪,表姐在阳台上随手插了几个葱头,长出了不少小葱,结果小溪发现小葱被她妈拨去做菜之后,也是这么站花盆边哭了大半天。

    手机在客厅里响着,程博衍放下杯子快步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今天他休息,但医院要有事,他随时都会被召唤过去帮忙。

    手机上是个有些眼熟的陌生号码,有过来电记录,项西?

    “您好。”程博衍接起了电话。

    “哥!”那边一片嘶啦声中传来了项西的声音,“哥你在上班……我……不忙的话……”

    “什么?”程博衍皱着眉,“你腿不舒服吗?我今天休息,你去医院直接找刘大夫就行,我跟他说一下。”

    “不是腿!我被锁……别……”项西声音听不清,但语气能听得出很着急,“哥你救……”

    “你怎么了?”程博衍一下站直了,锁和救这两个词让他瞬间有些紧张,“你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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