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笔趣阁 www.biqugela.org,王后心怀蜜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点将之事让岁行云颇为落寞, 心中小生芥蒂,可多日来她不闹也不怨,更多是惊忧于自己与李恪昭之间的前路。

    她很怕若当真被心中情意主宰, 彻底敞开心扉与李恪昭成了有名有实的真夫妻,从此就要与当世万万千千女子一样,被困囿于后宅乃至后宫。

    那样的话, “岁行云”必在锦衣华服、玉盘珍馐的供养中一天天枯萎, 甚或消亡。白白为人两世,对她来说实在可怖。

    这世间最难得是有人知你心, 懂你意, 还肯用尽心思去如你所愿。

    李恪昭不动声色地权衡了许多利弊, 用尽心思, 让事情有了最好的结果。

    没有剥夺飞星、金枝、连城的机会, 同时又给了岁行云她想要的广阔天地。

    以最好的方式解了她并未说出口的心结, 无言却实际地向她保证, 他不会绑缚她的羽翼, 愿与她以并肩而立的姿态走下去。

    要说不感动、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岁行云也清楚, 除此外她与李恪昭还有另一个需要迈过的坎, 得坐下来先将话说开,否则她无法对李恪昭写在她后背的那个“和好”做出肯定回应。

    奈何宫宴上不便私语, 两人便心照不宣地按下未提。

    由于太子要求李恪昭就“李胜积玉镇战败中的政务疏失”之事尽快向缙王呈交一份万言简册,下午回府后他也不得闲与岁行云多说什么,独自关进了书房忙了个通宵达旦。

    翌日, 因缙王要在朝堂议事时向群臣公布“六公子李恪昭接手收复积玉镇一应事宜”的谕令,李恪昭也早早赶赴朝会,之后又与缙王、太子及几位卿大夫单独议事,日暮方归。

    待他简单沐浴,洗去一身疲惫、换下朝服衣冠后,月已升起。

    这才真正腾得空闲,挖出埋在桂树下的“秋露白”,去府中观月亭与岁行云单独相处。

    *****

    民谚道: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八月十六之夜,月华如霜,蝉鸣切切,虫嘶喁喁。

    李恪昭与岁行云共案府中观月亭,以碎金饭配翠鹑羹,佐以陈年佳酿“秋露白”,折桂供瓶于案。

    花月至美的夜晚,清风过处桂香馥郁。抬头是穹顶天上月,极目是绰约远山黛,低眸是盏中秋月白,侧目是……

    面冷心硬的李恪昭。

    岁行云眼巴巴看他将酒盏斟满,又以掌盖住面前酒盏,将“秋月白”坛子拎去放到她够不着的另一侧。

    闷得想挠墙。

    “公子,其实我的伤口已大好,只小酌两杯并无大碍。不信咱们这就去问老大夫!”

    一同自蔡归来的所有人里,除李恪昭、飞星与十二卫之外,谁身上都有伤,老大夫便叮嘱众人忌口辛辣,自也不许喝酒。

    先时在船上一个多月,众人没吃上几顿热食,大都是凉水配干粮。

    到这里后,虽府中厨院尽可能多变膳食花样,但因着老大夫的威严,万变不离清淡。

    岁行云口中早就淡得生无可恋,本想着昨日宫宴时可趁机胡吃海塞,不料于席间却全程被李恪昭盯死。

    也是可怜极了。

    李恪昭悠哉哉觑她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忍忍,再忌口一段日子。”

    “既不给喝,那公子先前将坛子捧到我面前是何居心?”岁行云轻恼。

    李恪昭执盏轻晃,从容以对:“看你馋,给你闻闻。”

    岁行云端起自己的碎金饭嘀咕道:“公子如此行径,实在很不友善。”

    原以为他今夜特意退了众人单邀她来此,是欲纵她偷偷破戒小酌,以此庆贺二人言归于好……

    好个屁。自个儿玩去。

    岁行云闷头将碎金饭扒拉入口,旁侧的李恪昭于独酌自饮间轻笑两声。

    美味的吃食许多时候比言语安抚有效得多,待她那碗碎金饭吃得干干净净,又大半盅翠鹑羹下肚后,不但闷气消散,甚至还有几分愉悦。

    端起手边一杯清水漱过口,她便好奇扭头看着对月独酌的李恪昭。

    他今夜着月白银纹袍,后脑勺对着她,侧身半躺于地席,左肘撑地,右手执盏,交叠长腿,仰面望月出神。

    观月亭四面通透,此时仿佛月华与星辉全落在他身上。

    去年春日清晨在喜房初见时,他还有几分外显的锐利少年气。如今青涩尽褪,从长相到气势都收敛得英朗沉稳。

    时光不负他,他亦如是。

    现今的李恪昭距“缙王李恪昭”又进一步。

    岳峙渊渟,怡然从容,不可撼动。

    岁行云迅速撇过脸去,执壶又倒一杯清水,口中叽叽咕咕:“喝得还挺快,半坛子都要没了吧?又没谁来抢你的。”

    心跳遽然加快,她得赶紧再灌些水,定神宁心。

    李恪昭半垂眼帘,望着杯中,沉声噙笑:“行云。”

    “嗯?”岁行云放下杯子,应声看去。

    她腰板挺拔地跽身而坐,李恪昭却仍是先前那侧身半躺的姿仪,如此自成了她居高临下俯瞰他。

    他动作不变,只转头略仰,将大半张俊颜和着月光呈在她眼底。

    微醺的星眸曜黑如玄玉,熠熠有光;轻扬的薄唇润泽似秋露,清冽无声。

    “公子为何唤了我却又不出声?”她扯了笑,偷偷抿唇,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挪开寸许。

    都怪月色撩人,害她莫名心跳纷乱。有点慌。

    李恪昭轻扬眉梢,不疾不徐地问道:“是和好了吧?”

    “唔,这个么……”岁行云清了清嗓子,双手扶着桌案边沿想要站起来。

    在她正要起身时,李恪昭倏地坐起,同时扣住她左腕不轻不重一扯,使她失却重心,半身跌入他怀中。

    *****

    稍缓后,岁行云无奈轻叹一声,并未挣扎,反倒寻了个更舒适的姿态,靠在他怀中。

    二人就这么相拥依偎,同看着天上月。

    “我知你与旁的女子大不相同,并不愿被囿于后宅,”李恪昭认真道,“我会尽我所能,如你所愿。”

    “我信公子绝非空口白话,昨日也确是这么做的。”岁行云扬笑轻喃,眼前起了薄薄雾气。

    他知她心,懂她意,也极尽所能去成全她的抱负。在当世来说,为人夫者能做到此等地步,已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情诚意挚。

    可他往后是要成大事伟业的啊。岁行云无奈地勾了勾唇,笑嗤一声。

    李恪昭在她耳畔缓缓道:“冷笑是什么意思?”

    “我这并非冷笑,是苦笑。”

    岁行云闭目,疲惫轻哂:“我这人平常还算大方,若与人投契,吃喝用度、金银财宝皆可分享。可夫婿却不能的。但我又知道,以公子的身份,有些事不可避免。”

    以当世的风俗民情,纵然女子们心中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也不敢轻易宣之于口,更不敢向夫君提出这般荒唐狂悖的要求。

    况且,即便是两千年后,贵胄阶层的家主们,无论男女,也被律法与民风允许可有三个伴侣,帝王则可有更多。

    “近来我时常在想,夫妻二人叫‘结发携手’,若再多出一只或几只手,那成什么了?义结金兰?与子同袍?”她说完,自己先轻轻笑出了声。

    身后这个拥着自己的人,将来可是“缙王李恪昭”啊。

    一后二妃、六嫔、八良子、十二美人,另按王之所需,以三百为限。

    这队伍太庞大,岁行云无法想象自己会以如何姿态站在其中。

    即便李恪昭当真对她爱重至极,给了“众美眷之中以她为尊”的所谓荣宠,那也绝非她所贪所愿。

    李恪昭抬手捏住她的耳珠:“你是要我承诺‘此生绝无二妻’?”

    “那倒不必。”

    岁行云垂首,轻咬唇角沉吟半晌后,毅然决然道:“我只是想公子能许我一个公平。”

    再装傻充愣地拖下去实在没意思。

    在当前,她的心确是系在李恪昭身上了,而他待她也着实没得说。

    但人间事最难讲的就是“将来”。她有她的顾虑与远忧,若不问李恪昭讨要这个公平,她实在下不定决心予他回应。

    “如何公平?”李恪昭问。

    岁行云略回头,眉眼上挑睨着他:“公子可还记得当初的薛公子二夫人?还有我悦姐,哦,就是苴夫人。”

    *****

    薛公子的二夫人遇人不淑,先被夫君送出去受人糟践,最终还被他亲自下令打杀,抛尸乱葬岗无人问津。

    苴夫人卫令悦遇人不淑,夫君死到临头还算计着拉她陪葬,以免留她成为儿子身边的隐患。若不是她自身机警,设计将素循反杀,她的下场未必比薛公子二夫人好到哪里去。

    “你想说什么?”李恪昭蹙眉,“你以为我是那样……”

    “公子自不会是那般人渣品行,”岁行云打断他,“只是,当世女儿苦,一生如漂萍,去留由人,生死忧乐全在他人转念间。这种困顿,公子或许看透,也同情,甚至在设法改变。但恕我直言,公子身为男儿郎,对女子一生可能面对的种种苦楚,实难真切同感。”

    李恪昭一瞬不瞬地望进她眼底,抿了抿唇,无法否认。

    两人相对静默片刻。

    夜风轻拂过树梢,桌案瓶中那枝折桂轻轻摇曳,在瓷瓶壁上敲出浅轻悦耳之音。

    静声迷咒被打破,李恪昭咬牙,重新捏住她的耳垂:“那和你我之事关联很大么?”

    “当然大。我就直说了吧!如今公子已在我心上,但我还是要问公子讨那休书。诶诶诶,别急着瞪人啊……也不许掐我!”岁行云反手捏住他脸颊,“松手!听我说完。”

    李恪昭神色忿忿松开捏住她耳朵的手,口齿不清道:“我没掐。只是揪。”

    岁行云嗔他个大白眼,也松开了捏在他脸颊上的手。

    “我虽讨要休书,却不会拿着休书就跑。那休书,正是我想问公子要的‘公平’。”

    当世律法、风俗无“和离”之说,一纸婚书将女子钳到动弹不得,生死去留、前程荣辱全被夫君捏在手中,这是她们的“万苦之源”。

    岁行云不妄求李恪昭做出缥缈承诺,她只求实实在在握住自己的生死荣辱。

    若无这点公平,她只得强行将心中滋生的情苗连根拔了,哪怕会因此疼上许多年,也要退回“李恪昭下属”的位置,此生再不越雷池半步。

    “这世道,为妻者若有什么让夫君不满之处,夫君可随时休弃;可为夫者若有让妻子不满之处,莫说休弃,为妻者想走得远远眼不见为净都难。”

    岁行云很坦诚地将话说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