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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解意怜君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一只雪白晶莹的手轻轻拨下翠玉簪,玄黑丝瀑流水般直泻而下,光可鉴人,披在女子迎风俏立的身后,柔柔拥住纤细娇躯,长至膝下,乍一看,似一袭贴身裁成的墨丝裙。

    “意长翻恨游丝短,尽日相思罗带缓。”柔媚的女声带笑低吟在她身后响起“人说‘长发为君留’,只凭你这头青丝,管教那铁石心肠也成个多情种。”

    欧阳子夜无奈回首,取回玉簪,轻嗔道:“次次都拨人家的簪子。头发有什么好玩的?”

    长发为君留啊,她牢牢记得,从未忘却曾有人握着她的发,说道:“大不了以后我帮你洗头,不准剪。”

    所以她留长三千烦恼丝,未损丝毫即使那人已不能为她洗发。

    如云秀发衬出佳人如玉,顾红绡虽为女儿身,亦为之目眩,怔了怔,才道:“晚来风寒,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

    欧阳子夜笑指窗下,道:“堂下是谁在唱曲呢,这首词倒有些意思。”

    彼红绡侧耳倾听,蹙眉道:“不过是伤春悲秋,感怀身世罢了,别听了。关上窗进屋吧,仔细着了凉。”

    前边,楼下女子燕语莺声,唱道:“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春衫着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拌声凄婉缠绵,绕梁不绝,自有动人心处。她不想她听,却是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倍添伤感。

    两年前落霞峰战死容劼,欧阳子夜红颜一怒恋情深,此事江湖中广为流传,说书人甚至编成传奇,传唱一时。她身在青楼,最近市井勾栏,这段故事自是烂熟。

    欧阳子夜依言合上窗楼,浅笑幽回“好词啊。我便是那‘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彼红绡横波美目轻瞟,笑道:“这是在怪贱妾待客不周呢?欧阳小姐若想畅饮,本院停业三日,院中姐妹只管劝酒,让你喝个痛快,如何?”

    欧阳子夜知她好意,淡淡岔开话题道:“红袖喝了葯睡下了?”

    彼红绡点点头,感激地道:“她今日血已经完全止住了。真是多亏你了,不然,她不要说将来无法生育,只怕连命也保不住呢。”

    欧阳子夜轻挽起秀发,系成慵妆髻,就在梳妆案上写了个方子,道:“这是补血调经的葯,先抓三副。明日那两帖喝完了,就可以换这个了。”

    青楼女子常以葯物避孕,而那顾红袖却不知为何不曾服葯,珠胎暗结,到六个月时小产,顾红绡才知详情。她流产之后血流不止,成血崩之势,医家对此类病症本自忌讳,且许多人对青楼心怀鄙视,病情延误。至她人诊,顾红袖已危在旦夕。

    其实连她人“剪梅院”行医,亦惹得卫道之士非议无数,直数落她不知洁身自好,自甘堕落呢。

    不过那些闲言闲语她若要一一顾及,早该回家学绣花去了,哪里还敢出来行医?

    彼红绡接过葯方,道:“明日一早我就叫抓葯。时候不早了,子夜快些歇息吧。”

    欧阳子夜起身送她出门,道:“小妹知道了。顾院主只管请吧。”

    看顾红绡走下楼去,她才回身闩上门,一一吹熄烛火,上床就寝。

    虽然相识不到十天,她对顾红绡却十分欣赏。

    这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独力经营这家姑苏城中最大的青楼,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更兼为人直爽,豪侠意气,确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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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子夜倏然睁开美目,眼前一片昏暗,耳边隐隐传来前方院落的笑语,与她之前猛然惊醒的夜半时分并无不同,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似有一丝奇异的波动。

    哪里不同了?

    混沌的意识渐渐复苏,她微微侧头,看到窗扇大敞,微寒的风在室内缓缓流动,带来一丝清冷的湿意。

    下雨了吗?她掀开被褥,起身走到窗边,拢上窗,暗暗疑惑着窗是否被风吹开的,转回身来,却被吓住。

    微弱光线中,一双眼宝光熠熠,正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

    她拢住雪白中衣,虽惊无惧,沉声道:“阁下何人?深夜私闯,不觉太冒昧了吗?”

    此人是为人求医或是寻欢闯错了门?她自问,旋即失笑。

    哪有人寻欢从窗户进来的?

    对方静静看着她,绵长细微的鼻息轻弱若无,她微扬秀眉,道:“尊驾此时造访,所为何来?”

    来人仍旧闷不吭声,她也不恼,举步向梳妆台走去,边道:“可是贵体有何不适?”边拿起案上的火石,想要点起灯。

    来人鼻息虽缓,却仍给她听出异样。他换气轻浅促薄,应是身体虚寒,显然有病在身。

    当日落霞峰上,虽说得决断,她却心软,规矩一改再改,从一开始便做不到见死不救,那些身染重疾而非搏杀受伤的江湖人她救了,跟着,便是厮打成重伤的她也狠不下心不睬,只据容劼当时所言,救到“不会死”再转手他人。时日一久,自又有江湖人上门求医了。

    那人依然沉默,诡秘的身形晃动,转眼已近到她身后,打落她手中的火石,温热的身躯没有丝毫间隔,与香软娇躯紧密贴合。

    欧阳子夜薄愠。手肘重重向后击去,低叱:“放肆。”另一边纤手陡然一转,捏住缝在衣角的蜡丸,只要用力捏破,内力再深的敌人也只能在三息之内倒地,动弹不得。

    但,身后传来男子委屈的声音“子夜不认得我了?”

    微显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合成似陌生似熟悉的感觉,却令她如遭雷殛。

    修长素手自指尖开始冰冷,眼前微弱的星光灯光晃动朦胧,视线模糊成白茫茫一片,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张,在极短的时间泌出薄汗,欧阳子夜轻轻吐息,像是生怕一用力便会惊走了不速之客“容郎!”

    她轻呼,螓首向后回转,出口的不是疑问,却是忐忑。

    这样温暖的感觉,曾经有过,以为永远失去了,如今,竟又得回竟又得回。

    无数午夜梦回,枕冷衾寒,再软的丝绵也暖不了她,只为心冷。

    是梦吗?

    微凉的手掌覆住她的眼,来人执拗地不许她回头,温柔的声音美如天籁“子夜,想不想我?”

    她轻颤,流着冷汗的玉手用力握住眼前的迷障,纤长香软的娇躯死命靠后,与他颀长清瘦的身躯贴得密不可分,恨不得融入他体内,干涩的喉咙吐不出千言万语,哽咽着“想”

    这么真实的感觉不是梦啊竟然不是梦

    她拉下遮住她双眼的手,紧紧反握,贪婪的感觉着那真切的触感,舍不得放手,顺了他的意不回头,柔声央求:“我想看你”容劼犹疑一下,沉吟的声中带着小心翼翼“我怕吓着你。”

    现在可是三更半夜耶。

    他不想子夜突然看到他的脸,以为闹鬼了。

    欧阳子夜软软的语气带上心疼“你伤到脸了?”

    眼前闪过他飞出山崖的画面,历历在目,那失心苦楚,犹似昨日才尝。

    他深吸一口气,倦极地将头靠上她的肩,闻着怡人清香,放松了下来“嗯,从山崖上落下时,被横出的枝桠划花了。”

    说到这个他就很想抱怨了,落霞峰是内削的山势,所以他一路摔下去想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上来时也格外费劲。偏偏好死不死最后三百尺左右突出一大截,撞得他七零八散,差点拼不回来。

    后来由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没缺胳膊少腿,他都很惊讶。

    她挺直背,小心地支撑着他,柔声道:“很严重吗?”

    肩上的头用力点了点“我脸被划了好多道,很难看耶。”声音停了一下,加上明显的担忧,他纠正道:“没有很难看,只有一点点丑,你不可以嫌我哦。”说到最后,孩子气地用上耍赖的语气,却教听的人柔了心,化了愁绪,也湿了眼眶。

    他九死一生啊,有命回转都是无比幸运。上苍如此垂怜,她怎么会嫌怎么能嫌?

    欧阳子夜张口,声却哽住,轻轻清了清嗓子,柔道:“容郎,你不想我看,我便不看。先躺到床上歇歇好吗?”

    靠得这样近,她才发觉,他的体温烫得惊人,一双手偏又冷得像冰,他的身体

    容劼像是考虑了一下“嗯”了一声,却不肯放开她,就这样揽着她走,双人四脚,纠缠了好一阵才躺到床上。

    欧阳子夜小心地移动身子,娇躯蜷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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