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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故园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狼不会自动走开?”

    “还是求救安全些。”

    “对,怕只怕再走出七只棕熊来。”

    他用车内无线电话求救。

    骑警听过他们的情况“若无特别紧急情况,勿在深夜黑暗中驾驶,静候黎明。”

    “你们会否来保护我们?”

    “我们人手短缺,你们并无危险,放心在车上睡一觉吧。”

    他们四人又再一次轰然大笑。

    元心第一个睡着,大家把毯子让给她用。

    铭心说:“人类不敌野生动物。”

    “也得学习敬畏大自然。”

    元宗低声说:“更是时间大神的奴隶。”

    元声加一句“更深深受命运控制。”

    铭心无奈“我们还可以做甚么?”

    元声答:“苦中作乐。”

    天渐渐亮了,狼也逐一散去。

    这时,有骑警前来探视“你们没事吗?”

    他们道谢。

    “拔营离去吧,上星期有人被熊围住脱不了身,森林那一头连渡假村,把它们赶到这边来。”

    “是,我们马上走。”

    “切勿掉以轻心,受到袭击,有生命危险。”

    收拾完毕,他们匆匆离去。

    吉普车身上到处有狼的泥足迹,唏,好不危险。

    在车中,他们不停笑谈,终于,元心首先吃不消,累极入睡。

    铭心与元声会在前座,元声笑说:“铭心,你若疲倦,可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铭心不以为然,轻轻说:“一个女子的头,最好永远搁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卓元宗暗暗佩服。

    元声却笑答:“那多辛苦。”

    “一个脖子一个头,怎么会辛苦。”

    “夏铭心你天赋异禀。”

    铭心摸摸自己的颈项“是,硬颈。”

    饶是如此,到了故园,腿都软了。

    四个人蓬头垢面,混身泥污,像遇到甚么灾劫回来似,元声一声不响到厨房开了香槟就喝个饱,元心扑进浴室洗刷,元宗比较镇静,与管家说了几句话。

    铭心刚想回房,被卓元宗叫住。

    “我想向你道谢。”

    铭心连忙说:“我没做甚么。”

    “多谢你给我段好时光。”

    铭心动口而出:“我也是。”

    “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

    铭心微笑“我也是。”

    卓元宗还想说甚么,却看到夏铭心已经返回房内。

    避家叫住他:“卓先生有话同你讲。”

    元宗连忙到书房去。

    的确是父亲的声音:“你到甚么地方去了?”他的语气从来没有开心过。

    “旅行。”

    “身体可吃得消。”

    “没问题。”

    “医生怎么说?”

    “可以做有限度活动。”

    那威严的声音忽然怯了一怯“最近生意上有阻滞。”

    “父亲,”卓元宗试探“或许,也是收手的时候了。”

    卓氏却像是听到世上最怪诞的假设一样“甚么?”

    “父亲或者可以考虑退休。”

    “退休?”

    “正是。”

    “不不不,这仍是赚钱的好时候。”

    “可是父亲你已拥有一辈子花不尽的财产。”

    卓氏笑了“仍不算国际级首富。”

    卓元宗困惑“要那么多财富做甚么?”

    “对一个苦出身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是贫穷:受人欺压排挤白眼,皆因贫贱。”

    “可是现在你已远离穷根。”

    “你还是不明白,那种困苦的感觉仍然似梦魇似纠缠不去,鞭策我向前。”

    卓元宗摇头“至今仍然如此?”

    “是。”

    “恐怕是权欲的引诱吧。”

    卓氏大大不悦“你先治好身体,再谈其他。”

    元宗不再接口。

    “医生处一有好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父亲。”

    卓氏的声音中断。

    元宗松了一口气。

    元声捧着香槟瓶子进来坐下。

    “父亲仍然不信世上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元宗温和的说:“还不去淋浴。”

    元声耸耸肩离去。

    那天晚上,铭心在图书馆看报纸,元声进来与她聊天。

    铭心问:“元心呢?”

    “睡觉,一边自噩梦中喊出来,狼!狼!”

    “别取笑她。”

    元声说:“不要担心,一下子就好,马上换上最夺目的缎裙出去跳舞,漂亮女子全没有良心。”

    铭心笑。

    “你是例外。”

    “多谢。”

    “夏铭心,两兄弟爱上同一女子,该怎么办?”

    铭心一怔,缓缓说:“我又不是爱情问题信箱主持人,我怎么知道。”

    “弟弟应否成全兄长?”

    铭心无言。

    “抑或,哥哥自愿退出。”

    铭心这时轻轻答:“或许只是天气太闷热的缘故。”

    “不,天气不太坏。”

    “那么,是有人恶作剧。”

    “他们兄弟十分友爱,不会无端生事。”

    铭心坚持“我没有答案。”

    “我想知道那女子喜欢哪一个。”

    铭心不出声。

    “可能,她嫌兄弟俩都太过懦弱。”

    夏铭心吃一惊。

    “那样刚健的女子需要更加强壮的男伴。”

    铭心仍然不说话。

    元声叹口气,喝尽了手中的香槟。

    “你喝多了。”

    “我这就去开第二瓶。”

    铭心温言道:“这样唱下去,你永远离不了这个家。”

    “你太低估我。”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元声,累的时候别多说话。”

    他把额角顶在铭心额角。

    “是,我醉了。”

    他转身离去。

    铭心继续看报纸,行行小字浮起来,忽然全看不入眼。

    “元声说甚么?”

    铭心抬起头,看到元宗在她身边。

    她微笑“没甚么。”

    元宗怜惜地说:“他这个人就喜欢意气用事。”

    “你呢?”

    “我欠缺他的勇气。”

    “世上约莫有两类男子,一类永远不说我爱你这种字眼,另一种逢人都说我爱你。”

    元宗讶异地笑“是吗,可以将男性如此分类吗,自何处学来?”

    夏铭心眯眯笑“我喜阅爱情,都是小书上说的。”

    “这些书会否误人子弟?”

    “至误终身的是错爱。”

    “你误会了元声,他是那种一生不会说一次我爱你的人。”

    “是吗。”铭心错愕。

    “叫许多女孩子心碎。”

    “这我相信。”

    “他一直洋洋自得,直至今日。”

    嗯。

    “他现在可烦恼了。”

    铭心想到解围的方法,她不徐不疾地说:“明天早上,一起来上课好吗。”

    “我一直在跟你学习。”

    他也转身离去。

    铭心把脸埋在手心中,该怎么样处理感情?她欠缺经验,深深为难。

    这时,耳边响起鲁妈的声音。

    “夏小姐,你好,给你送花来。”

    一睁眼,看到一大瓶了白的栀子花,好闻得令人不能署信这是人间的香气。

    铭心笑了。“鲁妈,谢谢你,见了这花,现在我相信有上帝了。”

    “夏小姐也会说夸张话。”

    铭心对她有异常好感“鲁妈,不妨碍你吧,想与你说几句话。”

    “夏小姐请讲。”

    “鲁妈,我只是员工,你们反而叫我小姐,而对元华元心她们却直呼其名,何故?”

    鲁妈一怔,像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半晌她答:“夏小姐你是客人,他们几兄弟由我看大,身份不同。”

    “他们是小主人呀。”

    “卓先生一向吩咐我们叫名字即可,否则还怎么叫,难道还称大少爷二小姐不成。”鲁妈不禁笑起来。

    铭心点头说是“这才是真正的规矩。”

    鲁妈接着加一句:“轻贱下人的人,哪里好算上等人。”

    铭心又学会了一种道理。

    “夏小姐在故园还习惯吗。”

    “为甚么叫故园?”

    “卓太太的名字中有一个故字。”

    “啊。”

    夏铭心无意探人私隐,马上噤声,心中却想,故字甚少出现在女子名字里,可见卓太太有个别致的名字。

    鲁妈毫无隐瞒“太太姓周,叫故意,她住的地方,就叫故园。”

    特别的住宅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引人遐思。

    “太太与子女一直住在这里,直至病逝,别的我就不大知道了。”

    “太太喜欢甚么花?”

    “栀子花,在北国不好种,只能养在温室里。”

    “鲁妈你种得出色。”

    “是,栀子花有点奇怪,倘若不用心种,第二年虽然照样结蕾,香气就差远了。”

    “卓太太对你们极好吧。”

    “那真是没话讲,直如朋友一样,凡事有商有量,而且照顾周全。”

    铭心听得神往。

    “夏小姐,你且看书,我替你斟壶茶。”

    鲁妈出去了。

    铭心用手撑看头,名字叫故意,那是多么别致:你是故意的吗,我知道你并非故意的

    “咦,你在这里。”

    铭心看到小元心左她面前伸懒腰。

    “好些没有?”

    元心给她看手臂上肿块“劫后余生。”

    铭心只会笑。

    她忽然说:“家母生前也爱坐在这个角落看书。”

    “坐着阅读是好习惯。”

    “我却爱躺着,也根本不喜看书,我爱热闹,最好廿四小时有人陪我。”

    铭心笑“那不如早结婚,好早晚有人陪着。”

    元心却老气横秋地笑了“所以,”她忽然有点沧桑“你没结过婚,你不知道,我父亲就从来没陪过母亲。”

    铭心说:“你也没结过婚。”

    “可是我见过。”

    铭心说:“我也见过恩爱的婚姻。”

    “那么,赌一记吧。”

    两个年轻女子笑作一团。

    忽然铭心打了一个呵欠,啊用不完的精力也有暂歇的时候。

    她回转房内休息。

    整夜耳边都有嬉笑声,日间玩得太疯,晚上思维静不下来。

    终于惊醒,耳畔听见丝丝隐约的小提琴乐声,所奏并非伟大长篇乐章,而是简单动人的闪烁小星星。

    琴声中充满怀念温情之意,像是回到极小时候,执母亲的手二齐仰观星座,又带一丝哀伤,因为母亲已不在人间。

    铭心听得呆了。

    终于,琴声静止,不到一会儿,天也蒙蒙亮。

    有人竟夜不寐。

    也只有全无职责的人才可享有如此特权,否则带着熊猫眼去上班后果堪虞。

    铭心笑笑起床梳洗。

    到了时候,她到图画室等待学生。

    元声先到。

    “老师早。”他用标准国语。

    “卓向学早,请坐,读第十课。”

    “可否先会话?”

    “你想说甚么?”

    “自从你来到故园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像得到一股清流。”

    铭心忍住笑“太夸奖了。”

    “如果允许我用英话,我可更顺利表达心意。”

    “别忘记我们正在上课。”

    有人笑了。

    一看,原来是卓元宗。

    铭心意外“真高兴见到你。”

    元声嘿一声“不公平待遇,为甚么看见我没有同样开心?”

    铭心连忙说:“没有的事,一样高兴。”

    可是元声犹感不满“一样?你放在天秤上量过?”

    铭心咳嗽一声,大家才静下来。

    罢打开课本,元心拎着手提电话跑进来。

    “元华要与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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