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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la.org,大当家难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我吗?”这答案还用得着说吗?“自然是你不肯杀他你!?

    雷续断闻言眯起眼,注视着枕上缓缓滑泪的泣颜。

    他真是男孩吗?不得不承认,生平第一次他对陌生的外人产生无关要紧的疑问,用不着细想,这当然是因为这孩子提出的要求太过违反常理所致,光是重金请求他人了断自身的性命便教人匪夷所思了。

    “他不停的哭。”咬牙低吼,不觉心烦意乱。

    “我知道、我知道。”白元悠取了张薄被过来,轻轻拭去那颊上满布的湿泪。“嗟,一个男孩儿这么爱哭,是发恶梦了吗?唉呀,愈瞧仔细,愈觉他镁得惊人呢。”

    暂时撇开紧闭的双眼不说,他就从没见过哪个男孩的嘴唇这般晶莹泛桃红,脸颊是生嫩的,细眉是灵秀的,不消细瞧便可看到他两睫毛长而卷翘,带着些微末落的泪滴,闪闪吸引人爱怜的视线。

    “啊,大哥,你这是在跟小弟装蒜吗?”白元悠挑眉,深色的棕眼灵活的眨了眨。“该杀你会杀?不该杀你会甘心放他离去?”

    雷续断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若的严肃神色。“为什么不?”

    是啊,为何不?眼下寨子里正急需一笔资金,他若杀了这孩子,那么,问题便解决了许多。

    倘若这孩子真的害死亲娘,他便杀了他

    “大哥,”白元悠不知何时又拎出个大肉包,语音模糊地边啃边道:“奇怪了,我在你眼中好像瞧见挣扎耶。”

    “鬼撤!”口气不悦地仍下剑,他的眼神有着浓厚的警告意味。哼!挣扎?他向来不懂那玩意儿。

    笑了笑,白元悠又啃一口包子“哟哟,我说错什么了吗?”耸松肩,他突然低叫出声:“哎呀,你醒啦。”

    正要转身离开的雷续断稳言停下脚步,冷冷的回过头。

    “嗯”方瞳虚弱的爬起身,愣了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我”

    白元悠将目光调向一旁,兴味盎然地发现雷续断眼底难一掩饰的不寻常。

    哎呀!在心里暗叫一声,他觉的得,好玩极了。

    “大哥,若依我说,现下便喊醒他,让他带着金子回去”

    “不行”

    突如其来的打断让白元悠做出惊讶之状。“不行?”呵呵,不行!?

    “我的意思是”雷续断吸口气,瞪了他笑脸一眼,‘我们还没弄清真相,若他真是十恶不赦地残害亲娘,现在放他走无奇异是到手的金子落空,但若不是但若不是,咱们拒绝了他,他必会继而找下一个愿意了断他的人,而杀他与拒绝他,毕竟是前者的机会多许多。”

    “大哥说得是,”白元悠点点头“那么,大哥接着的计划呢?”

    “计划?”

    “是呀是呀,就是计划,”从袖口里摸出一串葡萄,他丢一棵进嘴里。“该杀如何?不该杀又如何?”

    “什么意思?”雷续断撇过头,拿起身边的利剑开始擦拭。

    “不许哭!”眼看他泪水泫然欲滴,雷续断连忙爆出大喝。

    这一叫,让方瞳吸回眼泪,白元悠直拍胸口。

    “哇哇哇,吓死人哪。”白元悠猛抚着心口,一脸大、打抱不平:“大哥,你吓照人家了。”他指向还僵在原动作的方瞳。

    哎呀,好可怜,头一回遇见被吓到忘了哭的,阿弥陀佛,真是罪过。鼓了鼓嘴,他将亲切温暖的声音传达给被吓呆的孩子。

    “你还好吧?别理我大哥,他凶是因为他担心。”斜眼一挑,他笑嘻嘻地发现大哥像要杀了他。

    “担心?”方瞳迷惑地抬眼,对上雷续断那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冷淡眸子。“你应该杀了我”

    “在我没弄清楚前,决不动手。”眉头皱得更深,眼底仍是没有颜色。

    白元悠摆摆手,扯出一抹微笑。“是了是了,你先别急,想被我大哥一剑刺穿还怕没机会吗?他可是惊动武林、名震江湖的头号杀”

    “元悠,”一记低吼喝止了他。扬眼,是雷续断差点失控抓狂的表情。

    哈呀,真是睽违已久啊。自从前寨主过世以后,几乎不曾见过雷续断的表情生动过,毕竟百余口人的生活担子太重,重到会活活压死人。而现下,他这大哥的五官像是活过类,是活了耶。

    “大哥有事?”像是完全不仅暗示,他装傻一问。

    雷续断抖了抖嘴角,显得僵硬。“你今日话倒挺多。”

    “是吗?”嘿嘿一笑,白元悠皱起鼻子。“不会吧?我平日就是这德性了。倒是大哥你,今儿个火气似乎特别大,不是不好,小弟只是好奇,这,怎么回事呢?”

    “你”“你们起争执吗?”

    怯怯的声音响起,让雷续断住了口。

    瞪一瞪眼,才从牙缝间迸出低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啊——啊啊,白元悠闻言笑得捧起肚子,整个人滚倒在方瞳所盖的棉被之上。

    “大哥、大哥你真是真是失常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得方瞳一脸莫名。

    眨着晶亮的大眼,方瞳看着白元悠被一把从颈后拎起,再见到他被直接?g在冷冰的地面。

    “哎哟!”白元悠连声哀叫,拼命揉着圆你!巴瓷场9此牢伊耍?蟾缒闵比四模 弊淖疟教?鹄矗你沧仔?稀?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袄瞧瞧?”方瞳掀开棉被,下床走至两人身边。

    “瞧瞧?”白元悠疑问道:“瞧什么?”

    “瞧你有没有受伤呀。你放心,我杀大夫。”

    “大夫?”白元悠怀疑地围绕他前观后审,不会吧?这孩子才多大年纪?才正想问出口,便听见旁边有人已经问了声。

    “你多大岁数?”雷续断亦是同等惊异,抿着唇,耐心等待结果。

    方瞳数了数“过十月便满十八了。”

    “十十八?”白元悠张口哇哇大叫:“骗人!我只虚长你两岁吗?我以为没八个年头也有六个寒暑咧不管不管,你说,你都如何保养的?”这下可不能叫人家小孩子了。

    “保保养?”方瞳有些愕然。

    “是了是了,就是保养嘛。是芙蓉谜奶?还是江篱香露?”这保养肌肤可是他的第三生命呢。“快说快说!”他又一次催促。

    “我没”

    “你当谁都和你一般吗?元悠。”雷续断开口道,表情仍是没有变化。“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讨论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谁说无关紧要来着?那可是我第三哎哟我的妈,你怎么又哭啦?”他拍拍方瞳抽动的肩,料想他有想起到此处的目的。“你又想起自己来这儿送死的吗乖,乖,别哭,有事好商量嘛。”真是,连哭得唏哩哗啦都美,这小兄弟是上天神?投胎吗?

    吐了口气,他转向瞪眼隐含薄怒的大哥。

    哟,还瞪?该气的是他吧?好不容易才将那方瞳的注意力转移,没三两下便教这笨大哥给破功了哎哎,咒骂大哥是不对的行为,可他就是气不过-

    “看什么看?”龇牙咧嘴地哇啦一叫,倒把哭泣中的方瞳吓了一跳。“都是大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是你啦,可恶!”

    “你别骂他呀”方瞳吸吸鼻子,胡乱将泪抹去。“你你该骂的是我,是我将娘给害死了”

    是了,就是这个了。

    雷续断与白元悠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静默下来。

    “我我和我娘我娘她我”

    抽答断续的哭声让语音模糊难懂,又是我又是她又是娘的,听得两人面面相觑,很想皱眉。

    雷续断忽而抽出一条棉巾搁置桌边。

    “将涕泪擦擦,慢慢说”在不经意间瞧见白元悠古怪的眼神,他口气明显转为燥怒:“这般含糊不清,谁听得懂。”

    白元悠勾起趣味淡笑:“大哥,你其实不用解释的。”

    “谁解释来着?”猛力一踱步,转了个身,他显得有些狼狈。

    “谢谢”执起棉巾,方瞳用力抹了抹。揩尽泪水的深黑眼瞳露出疑惑,他:“虽然虽然我听不太懂你们在说什么,可谢谢”

    “得了得了,你跟谁客气嘛。”白元悠笑眯眯地一摆手,忽然朝前逼近至他鼻前,眯弯起眼,道:“难怪呀,冲着这窗清澈的盈水眸子,取名为‘瞳’真真再合适不过了,你说可是,大哥?”

    说完还轻以手肘往后一撞,落在身旁雷续断的腰间。

    一楞,雷续断猛然甩头。

    “就算是吧。”敷衍地随意点头,别开脸,似是想掩饰什么。

    但他不着痕迹的小举动仍惹来白元悠哈哈大笑。

    方瞳又是一脸迷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

    “元悠适可而止。”雷续断沉声道,暂时止住那阵没完没了的哈笑。顿了顿,严厉的眼神扫向侧边,一瞪:“继续说。但若让我再瞧见一滴眼泪,休怪我对你不够客气!”撂下重话,狠狠拉来一张木椅,碰的一声就在方瞳的正前方坐下。

    “我”方瞳有些反应不过来。

    “洗耳恭听,条件是——不许哭!”再一次警告之后,他才抿紧唇,心底暗自叹上一口气,有些恼怒。

    事实上,他是极少如此发怒的,笑怒不形于色已成本性,在他爹尚未过世前,偶尔还会见他大笑或暴怒,可在接下那百余人口的生计重担后,却是几乎不曾有过了。

    也许,正如元悠说,他是失常了,但即便是失常,亦仅仅是一时。

    “大哥?”耳边传来白元悠疑问的轻喊。

    一回神,瞧见方瞳关心的大眼。

    “你不舒服吗?”他问道。停吨一会儿,他有些担心:“那可不好,你病了,谁来杀死我?”啊,也许他可以另寻他人,可是听说泪续断是最好的呀,只消交易成立,对方必死无疑。万一找了别人,一个失手没正中要害,教他又活了下来,那怎么办?

    “你究竟说是不说?”雷续断猛一击桌,将茶杯震得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

    一旁的白元悠拧起眉,好心疼那壶凉茶,想开口抱怨,却在瞥见大哥愠怒的眼神后闭了嘴。

    “我我说,我说我害死了娘。”方瞳强忍心口不断窜上的湿热,拼鸣眨眼睛“我娘她长年患心口疾,忽尔揪痛,忽尔绞疼,随岁日渐过,虽有我亲身照料、调药,病症仍是毫无起色,甚至每况愈下。一日,我无意间在山中发现一种草药”

    轻轻扬起头,正对上雷续断目不转睛的专注,喘了一下,继续说:“我花了近一旬时间不眠不休,才终于确定那药方对娘的病大有起色,事前也曾得我的老师认可谁知我娘喝了那药不出三帖,便便已”

    盈盈泪水忍不住又要夺眶,极力忍了忍,却听见头顶上方一阵沉沉暖音-

    “药性经确定无害,那并非你的错。”

    “不是吗?”发出一记叹息,他摇摇头“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那帖新药,娘或许不会早走就是我、就是我,是我害死了娘。”

    雷续断加重音量,:“我说,错不在你。”

    “就是我”

    “说不是你便不是你。”去他的!听不懂人话吗?

    “是我”

    “够了!”一脚踢翻椅子站起,他的怒气终于爆发:“成!你硬要这么说也成!”大掌抓过装满金块布袋,他大吼出声:“这袋金我收下了,现下给我听仔细,从这刻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了,脖子抹干净好好等着,没我的命令,寸步也不许离开!”

    雷续断狠狠甩上门,怒气冲天地离去。

    耳边,是白元悠倒在桌上笑翻的声音

    真是——去它的!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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